冯·海因里希先生的邀约,比苏晚预想的来得更快。视频会谈结束仅仅三天后,一封措辞优雅、通过特殊加密渠道送达的邀请函,便出现在了苏晚的私人邮箱里。不是正式的商业会面,而是一场在苏黎世湖畔私人庄园内举行的、极小型的高端古典音乐鉴赏晚宴。邀请方署名正是冯·海因里希家族办公室。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积极的、却又充满试探意味的信号。这种非正式的、浸润在艺术与奢华氛围中的场合,远比冰冷的会议室更适合进行一些触及核心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对话。苏晚明白,她播下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但能否长成参天大树,取决于接下来这场不见硝烟的博弈。
她需要全力以赴。这不仅关乎“暗流计划”能否获得至关重要的启动资金和信誉背书,更关乎她能否真正撬动一块脱离魏友泉掌控的基石。
出发前往苏黎世前,苏晚特意回了一趟位于巴黎西郊、环境清幽的住所去看望念安。她已经快两周没能好好陪儿子了,高强度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她身心俱疲,只有那个柔软的小身体,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真实的暖意。
她没让保姆通知,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正是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客厅,念安正趴在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用乐高积木搭建一个看起来像是太空飞船的复杂模型,小眉头微微蹙着,表情认真得像个小大人。保姆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听到开门声,念安抬起头,看到是苏晚,那双酷似她的杏眼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星:“妈妈!”
他丢下手中的积木,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腿。苏晚蹲下身,将儿子柔软温暖的小身体整个拥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那一刻,连日来的算计、焦虑、冰冷和压抑,仿佛都被这个拥抱短暂地驱散了。
“想妈妈了没有?”苏晚蹭着儿子细软的头发,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想了!超级想!”念安用力点头,小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妈妈,你看我搭的飞船!是星际探索号!可以飞好远好远!”他献宝似的指着地上的作品。
苏晚抱着他走过去,认真地看着那艘充满想象力的“飞船”,毫不吝啬地夸奖:“真棒!我们念安以后肯定是个伟大的宇航员或者工程师。”
“我不要当宇航员,”念安却摇摇头,仰着小脸看她,眼神清澈而依赖,“我要当妈妈这样的艺术家,画好多漂亮的画,这样妈妈就不用总是出差,可以一直陪我了。”
童稚的话语像一根柔软的针,轻轻刺中了苏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酸涩的疼。她将儿子抱得更紧些,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也最想陪着念安。等妈妈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带念安去迪士尼乐园,好不好?”
“真的吗?拉钩!”念安伸出小手指。
苏晚笑着和他拉了钩,心底却涌起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她无法向儿子解释成人世界的复杂与险恶,无法告诉他,妈妈现在的拼命,是为了给他们争取一个不必担惊受怕、可以自由选择的未来。她只能尽力在有限的陪伴时间里,给予他全部的爱与安全感。
陪儿子搭了一会儿积木,又给他读了睡前故事,直到小家伙握着她的手指沉沉睡去,苏晚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为他掖好被角。她在儿子恬静的睡颜旁坐了许久,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柔和的轮廓。这个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所有勇气和软肋的源头。为了他,她必须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走下去,并且要赢。
轻轻关上门,走出儿童房的那一刻,苏晚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重新覆上了冷静乃至冷硬的面具。她低声而清晰地嘱咐了保姆和增加的安保人员各项细节,眼神锐利,不容任何疏漏。然后,她毅然转身,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港湾,走向属于她的、没有硝烟的战场。
*
苏黎世湖波光粼粼,湖畔的私人庄园静谧奢华。晚宴规模极小,宾客不足十人,除了苏晚,皆是欧洲老牌金融家族或隐形巨富的核心成员,气氛高雅而私密。苏晚穿着一身剪裁极简的深蓝色缎面长裙,没有过多首饰,只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气质沉静,姿态从容,既不过分张扬,也绝不失礼。
冯·海因里希先生亲自在门口迎接,这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派银行家,目光依旧锐利,但对待苏晚的态度,明显比上次视频时更多了几分正式的尊重和审视。
晚宴的主题是鉴赏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演奏,音乐悠扬,宾客间的交谈也多是关于艺术、哲学等不触及实质的话题。苏晚耐心地扮演着一个有修养、有见地的欣赏者角色,偶尔发表几句恰到好处的评论,引经据典,显示出深厚的艺术底蕴,赢得了在座几位挑剔长辈的微微颔首。
她很清楚,今晚她不是来卖弄计划的推销员,而是来接受一场全方位的、无声的考核。考核她的品味、她的定力、她融入这个顶级圈子的能力。她必须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有才华的艺术家或一个陷入困境的企业家,更是一个具备与他们对话资格、值得投资其“未来”的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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