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祭台周围的屏障依旧璀璨,如同凝固的日光,将踏云四人隔绝在鸿蒙宇宙镜的丈许之外。那面悬浮在祭台中央的镜子,此刻正散发着忽明忽暗的金光,镜面之上,虚空魔主留下的寂灭印记如同墨渍般缓缓流淌,每一次闪烁,都带着一股冰冷的侵蚀之力,让屏障的守护符文微微震颤。
踏云盘膝坐在屏障之外,双目紧闭,金五色的混沌鸿蒙之力在周身缓缓流转。他的眉心处,一道细小的血痕正不断渗出黑色的寂灭之气——方才击退虚空魔主意志投影时,那道黑色光柱的余波,终究还是穿透了光盾,侵入了他的识海。此刻,他正全力运转本源之力,压制着那股如同附骨之疽的寂灭之力,同时试图再次与鸿蒙宇宙镜的守护意志建立连接。
然而,每一次他的意志触碰到屏障,都会被一股冰冷的排斥力弹回。那股排斥力并非来自屏障本身,而是源自鸿蒙宇宙镜内部残留的寂灭印记。虚空魔主的意志,如同在镜子深处埋下了一颗毒种,只要这颗毒种不除,踏云的守护意志就无法与镜子的本源产生真正的共鸣。
“还是不行吗?”赵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的龙魔真身早已褪去,此刻一身金黑色的战甲布满裂痕,胸口处的鳞甲脱落了大半,露出底下尚未愈合的伤口。他靠在一根金色立柱上,大道龙魔剑斜插在身侧的地面,剑身之上的龙纹黯淡无光,显然也消耗了太多力量。
萧辰坐在赵昊身侧,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剑。他的鸿蒙剑意此刻只剩下薄薄一层,如同蝉翼般笼罩着剑身。方才与虚空魔主投影的碰撞,让他的剑意根基都受到了震荡,此刻每一次运转剑意,经脉中都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鸿蒙宇宙镜的本源之力,正在被寂灭印记不断蚕食。”他抬眼看向那面镜子,眼神凝重,“它的光芒比刚才弱了三成,如果我们再想不出办法,不用虚空魔主的真身赶来,这面镜子就会被彻底污染。”
林越的九尾无力地垂落在地面,紫色的妖力如同薄雾般萦绕在周身。他的神魂之力消耗得最为严重,此刻连探查屏障的力量都所剩无几。“那道意志投影,根本就是虚空魔主故意留下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甘,“他早就料到我们能走到这里,所以才用投影留下寂灭印记,既拖延了我们获得镜子的时间,又能通过印记感知我们的一举一动。”
苏清瑶没有说话,她的神魂之力此刻正化作一缕缕纤细的银丝,小心翼翼地缠绕在屏障的符文之上。她试图顺着符文的脉络,找到一丝缝隙,探入鸿蒙宇宙镜的内部,净化那些寂灭印记。但每一次银丝触碰到屏障,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碎,神魂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没用的。”踏云缓缓睁开眼睛,眉心的血痕已经不再渗血,但他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寂灭印记与鸿蒙宇宙镜的本源已经纠缠在一起,强行净化,只会损伤镜子的根基。就像一棵被毒藤缠绕的古树,砍断毒藤的同时,也会扯断古树的根系。”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越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虚空魔主的真身随时可能赶来,我们现在连镜子的边都摸不到,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多元宇宙被毁灭吗?”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一路从寂灭虚空浴血奋战,穿过空间迷阵,闯过黑暗绝域,融合原始本源之力,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看到了战胜虚空魔主的希望。可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却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触不可及。
踏云沉默着,目光落在鸿蒙宇宙镜的镜面之上。镜子里倒映着他们四人疲惫的身影,也倒映着头顶的鸿蒙星图。星图中的星辰正在缓缓转动,每一颗星辰的光芒,都与镜子边缘的符文相互呼应。他突然想起了盘古残魂说过的话——鸿蒙宇宙镜,是多元宇宙的先天至宝,它的力量,源自于多元宇宙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每一缕意志。
“或许,我们一直都想错了。”踏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豁然开朗的意味。
三人同时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们一直想着,要靠自己的力量,净化寂灭印记,获得镜子的认可。”踏云缓缓站起身,走到屏障之前,伸出手掌,轻轻贴在那层温热的金光之上,“但鸿蒙宇宙镜,是属于整个多元宇宙的至宝,它的守护意志,也并非只属于某一个人。”
他的话音落下,掌心处的金五色光芒突然暴涨,不再是之前那种霸道的冲击,而是如同春雨般,温柔地浸润着屏障的符文。这一次,屏障没有再产生排斥,那些原本紧绷的符文,反而微微松弛下来,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芒。
“你是说……”苏清瑶的眼睛猛地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虚空魔主的寂灭之力,是吞噬,是毁灭,是独断专行的霸道。”踏云的声音缓缓回荡在空间之中,他的意志不再局限于自身,而是朝着整个多元宇宙的方向延伸而去,“而鸿蒙宇宙镜的守护之力,是包容,是创造,是万众一心的共鸣。我们想要靠一己之力战胜寂灭印记,本身就违背了镜子的本源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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