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辛沢柳松开了人,他低着头,一手捂住了双眼。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像是飘在云端,又像是泡在酒坛,醉醺醺,飘忽忽,没有实感。
“沢柳哥哥……”
小傻子的声音里带着疑惑,还有点哑,落在辛沢柳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一直麻到了心里。
他轻嗯了一声,仰头看向这个傻子,声音是自己想象不到的温柔,“叫我做甚?”
“刚才那是什么?”
宗元矜摸着自己的嘴唇,又去摸摸辛沢柳,被辛沢柳抓住了手转而十指相扣。
辛沢柳低低的笑出声,他握着这人宽大的手掌,黑沉眸子注视着,“小傻子,这是只能和我做的事情,知道了吗?”
是的,这是只能和他做的事情,亲吻,拥抱,甚至欢好……
只能和他做。
小傻子果然很乖的应了下来,辛沢柳似是奖励的又去吻了一下他的薄唇,两人双手紧扣,彼此依偎。
“之前你不是说过心悦我吗?我允了,我亦是心悦你的,以后我们便是未婚夫妻了。”
背靠着宽阔的胸膛,辛沢柳说的十分认真,他知晓小傻子听不懂,他这是占了便宜,除去他离开自己的视野,其他的他都可以稍微忍让一二。
“等过些时日,让来福去筹备下婚礼,虽说你我之合有些于理不合,但只要成为这天下共主的话,也就没人会议论了吧?”
想着,辛沢柳突然觉得不太爽,早知今日如此,他便更为小心些,也不想着那些将计就计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的办法了。
好在他那父皇并没有现在就立太子的意思,他还能争取一下。
拍了拍环在腰身上的手,辛沢柳开口道,“说你心悦我。”
“我心悦你。”
宗元矜从善如流,低声诉说着欢喜,语调缱绻,眸色温柔。
……
秋猎场被高高的围栏圈出一块地,一千精兵遍布在猎场四周,他们将大多大型猎物驱赶出去,只留下像是兔子狐狸一类的小型猎物。
皇帝坐在高台上,太监端着酒水茶点跪在一旁伺候着,威严的中年男人此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手搂着身旁美艳的女人,低头吃掉她递过来的葡萄。
辛沢柳坐在他的下首,脸色淡漠的注视着高台上调笑的二人,手指在桌下抓着一只宽大手掌。
宗元矜就坐在他的身边,正好奇的看向四周,视线在同样坐着轮椅的四皇子辛沢榆的身上扫过,就落在了那个吊着手的人的身上。
这人和高台上的两人有些像,但脸色过分苍白像是死人,眼神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鸷狠厉。
或许是他盯着看的太久,手上突然一疼,宗元矜转头看过去,对上辛沢柳不悦的神色。
“他好看?”
辛沢柳刚表明心意,就发现这傻子盯着辛沢杨看,心里不悦手上力气也就大了些,又追问一句,“他好看?”
“不好看。”
宗元矜摇头,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他的胳膊怎么了?软趴趴的像是毛毛虫。”
听到这话,辛沢柳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辛沢杨,发现这人不光面色惨白如纸,手更是被吊了起来,手掌软趴趴的垂着。
他好久没去关注辛沢杨的事情了,没想到他的手竟然断了,看这个样子还不是普通的断,像是整个碎的如同烂泥。
想着问题,辛沢柳也不忘记回答问题,“他这是胳膊断了,可能是招人恨被打断了吧。”
“断了啊,跟树枝一样吗?”
“对,跟树枝一样,很脆。”
辛沢柳毫不留情的嘲讽起来,但辛沢杨在他这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跟宗元矜聊着就当是解闷,“好了,别提他了,一会儿等他们狩猎回来会有烤肉,你想吃什么我让十三去抓。”
“我能去玩吗?”
宗元矜也有点想去打猎,他捏了捏两人相握的手,指了指森林。
辛沢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看了眼沉浸在美人服侍中的皇帝,沉吟几息这才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宗元矜双眼顿时亮了,“好!”
辛沢柳想去狩猎是不会有人阻拦的,甚至可以说还有人看热闹,他们想看一个双腿残废的人如何打猎。
侍卫牵来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辛沢柳运起内力在轮椅扶手上一拍,身形一动轻飘飘落在白马侧坐着,冲着宗元矜招招手,“上来。”
宗元矜麻溜的爬上去,坐在辛沢柳的身后,手很是自然的圈在他的腰上,一手抓住缰绳。
十三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侍卫的装扮,悄无声息的接替了之前那个侍卫的工作,牵着马匹往林中走。
“老二这是无聊了啊。”
高台上,皇帝喝了口酒,嘴上随意的说着。
明贵妃趴在他的身上,纤纤玉手接过帝王手中的酒盏,朱唇轻启将其中的酒液咽下,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
“可惜妾身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都断了腿,这次是没办法讨您欢喜了。”
她面上无奈,还带着些惋惜的神情,似是有意无意的睨了眼辛沢杨和辛沢榆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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