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渊渟资本那场暗流涌动的会面,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沈清月的心湖,涟漪尚未完全平复,一个更现实、更迫在眉睫的危机便已悄然浮出水面,将她从复杂的商业博弈拉回到冰冷的制造现实——高定系列“溯光”的工艺实现,遇到了巨大的瓶颈。
“溯光”系列的设计稿,凝聚了沈清月对品牌升维的全部野心和艺术想象。尤其是作为开篇之作的“星云絮语”项链,设计极其复杂:以一颗内部游彩变幻莫测的顶级欧泊为主石,要求周围镶嵌的铂金藤蔓不仅要纤薄如丝、展现出植物天然的柔韧与力量感,藤蔓间的镂空结构还需精准地托住数片由非遗珐琅工艺制成的微缩星云光晕薄片,这些薄片要求薄如蝉翼,色彩过渡自然,且需在特定角度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芒。这几乎是将高级珠宝的宝石学、精工金艺、微镶技术与东方美学意境融合到极致的挑战。
前期与意大利金工坊大师和非遗传承人的沟通虽初步顺利,但当设计稿和极其严苛的工艺要求说明书正式下达到目前承担“Moonlight”主要生产任务的、星曜旗下的那家代工厂时,问题开始集中爆发。
这天下午,沈清月正在与李哲核对“星轨”系列补货的最终质检报告,工厂负责人张厂长亲自打来了电话,语气不再是往常的客气沉稳,而是带着明显的为难和焦虑。
“沈总,抱歉打扰您。”张厂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里隐约有机器运行的轰鸣,“您发来的‘溯光’系列,特别是那款‘星云絮语’的工艺图纸和要求,我们技术部连夜开会评估了……坦率说,难度非常大,几乎……接近现有设备的加工极限和老师傅们的手艺天花板了。”
沈清月的心微微一沉,放下手中的报告,走到窗边,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张厂长,具体是哪些环节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问题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张厂长叹了口气,开始详细列举,“第一是铂金藤蔓的锻造和镂空。图纸要求的厚度和韧性,我们的数控机床精度勉强能达到,但那个仿生弯曲弧度和末端锐利收尖的处理,对老师傅的手工打磨要求太高,成品率估计会非常低,而且极耗工时。”
“第二是欧泊的镶嵌。这种宝石娇贵,怕热怕震,您设计的这个悬空包裹式镶嵌,既要牢固又不能留下明显爪痕,对镶口的微调精度要求是微米级的,我们现有的镶工师傅很少接触这么高难度的活儿。”
“最棘手的,是第三点,那个微缩珐琅片。”张厂长的语气变得愈发凝重,“传承人那边提供的样品很美,但太薄太脆了。要将其完美嵌入金属藤蔓的镂空结构中,还要保证在不同光线下呈现您要求的光晕效果,不能有丝毫移位或破损。这已经超出了常规珠宝镶嵌的范畴,更像是在做微雕手术。我们厂里最老的师傅看了都直摇头,说一辈子没做过这么精细的活儿,怕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歉意和无奈:“沈总,不是我们不想接,实在是……力有不逮。如果强行上马,不仅交货期无法保证,品质风险也极高,万一损坏了主石或那些珍贵的珐琅片,损失就太大了。我们建议……是否可以考虑简化设计?或者,寻找更顶尖的、专门做博物馆级珠宝修复或高定艺术品的工坊合作?”
简化设计?沈清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简化,就意味着放弃“溯光”系列最核心的艺术灵魂和差异化优势,沦为另一个平庸的高价系列。这违背了她启动高定线的初衷。
挂断电话,工作室里一片沉寂。李哲和杨薇都听到了对话内容,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们深知“溯光”系列对品牌战略的意义,也明白张厂长的担忧句句在理。
“沈姐,怎么办?”杨薇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甘,“难道真的要改设计吗?‘星云絮语’那么完美……”
李哲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张厂长的建议是现实的。寻找更顶尖的工坊,意味着成本呈几何级数上升,交货周期更长,而且沟通磨合也是问题。以我们目前的订单量和现金流,支撑这样的投入,风险很大。”
沈清月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回工作台前,目光久久停留在“星云絮语”的设计稿上。图纸上,欧泊的游彩、铂金藤蔓的流畅线条、珐琅光晕的梦幻色彩,共同构成了一幅她心目中极致完美的画面。这是她想要带领“Moonlight”达到的高度,是品牌灵魂的具象化。
放弃吗?绝不。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危机,往往也蕴藏着转机。
“设计,不能简化。”她的声音清晰而果断,打破了工作室的沉闷,“‘溯光’的定位就是极致工艺和艺术表达,妥协就意味着失败。”
她看向李哲和杨薇:“张厂长提出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但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止‘简化’或‘外包’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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