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项事务逐一汇报完毕,会议室内的氛围似乎稍稍松弛。珀加索斯深邃的目光缓缓转向坐在他右手边的阿德里安?斯图尔特。
此时的阿德里安,与方才打量伊卡洛斯时那带着非人好奇与隐约挑衅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金色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当感知到自己“母亲”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他立刻抬起那双藤紫色的眼眸,里面盛满了无辜的温顺和全然的依赖,仿佛一只收起利爪、等待抚摸的波斯猫。
他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笑容纯净而乖巧,周身那种令人不安的完美感此刻也化为了纯粹的、易碎的精致。
珀加索斯似乎完全忽略了他之前对伊卡洛斯流露出的那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他注视着阿德里安,开口却是一串流利而低沉的华夏语,其音调古老而优雅,与这间西式的魔法会议室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剥离感:“阿德里安,这个星期你就启程前往东方。”
他的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随行人员我已为你安排妥当。用麻瓜的方式入境,低调行事。”
他稍作停顿,目光变得更为锐利,仿佛能穿透阿德里安完美的表象,直抵核心:“记住我交给你的任务。不要让我失望。”
阿德里安脸上的温顺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他用同样纯正的、甚至带点某种古老韵味的华夏语恭敬回应:“我知道了,母亲。”
他的声音轻柔悦耳,如同古琴拨动。
他当然清楚母亲指的是什么——以一个流落海外、心系故土的华裔成功人士的身份回归,以慈善、投资、文化交流等各种名目,向那片古老的土地注入资金和某些……特殊的“资源”。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国家正在崛起的巨大潜力,但他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丝不解:为何母亲会对那个遥远的、与魔法界似乎关联不大的东方国度投入如此多的关注和……近乎偏执的布局?
这份不解被他完美地隐藏在绝对服从的忠诚之下。
桌边的其他人,包括格林德沃,都只能看着两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路西法好奇地竖起耳朵,赫尔墨斯面无表情地写着什么,宙斯则似乎对那异国语言毫无兴趣,只是摩挲着指节。伊卡洛斯依旧埋着头,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吩咐完毕,珀加索斯手腕优雅一翻,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凭空出现在他指尖。
那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着繁复神秘的云纹,中心一点翠绿仿佛有生命般流动。他将玉佩轻轻放在光滑的黑檀木桌面上,推向阿德里安。阿德里安伸出修长完美的手指,极其珍重地将玉佩拿起,指尖在那微凉的玉面上停留了一瞬,才将其小心地放入长袍内衬的口袋中。整个过程,他脸上那温和顺从的笑容从未改变。
随后,珀加索斯极其自然地切换回英语,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权威,目光转向了那位一直显得慵懒散漫的前黑魔王:“格林德沃先生。”
盖勒特?格林德沃懒洋洋的目光终于从虚无中聚焦。
当他看清对他说话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英俊男性形象时,异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怔愣了两秒,才将那低沉温和的嗓音与珀加索斯的本质联系起来。
他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白发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依旧不太适应,也更不明白,为何今天珀加索斯要选择以这样一个男性的形态出现,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隔阂。
“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这周周六启程,目的地可以是美国,或者其他任何你觉得有潜力的地方——”
珀加索斯的语调平稳:“只要不在欧洲境内。”
他微微向对方挑起一边眉毛,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离开欧洲?离开英国?这意味着离纽蒙迦德更远,离那个他即使被困也心之所系的、拥有火焰般红发和蓝眼睛的人更远。这与他潜意识里的期望背道而驰。
珀加索斯保持着那种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眼中的不情愿。
他手指轻点,一叠厚厚的文件出现在桌上,最上面的几张清晰地印着美国的星条旗、东欧某些国家的徽记,以及《预言家日报》国际版的标题——《北美魔法国会权力更迭疑云》、《东欧传统魔法家族与新兴派的冲突加剧》。
他轻轻一挥手,那些文件便如同被赋予生命的白鸽,纷纷扬起,然后极其温顺地、整齐地飘落在格林德沃面前的桌面上。
格林德沃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上敲击了一下,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没有立刻去翻动那些资料,只是用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异瞳凝视着珀加索斯。
“格林德沃先生,记住我们的约定。”
珀加索斯不再靠着椅背,他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形成一个沉稳的三角形。他眼中那份温和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近乎灼热的真诚:“我现在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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