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沙丘背后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枷锁,即便相隔遥远,仍让陈默呼吸凝滞,血液都似乎流得慢了些。
那模糊升起的巨大轮廓,匍匐颤抖的沙傀,无一不在宣告着那里存在着这片荒漠真正的“主人”,一个绝非此刻状态的他所能抗衡的存在。
留下硬撼是愚蠢的自杀。
陈默当机立断,目光瞬间锁定了与那恐怖威压来源方向大致相反的另一处地标——那片在热浪中扭曲、但依稀能辨出断壁残垣的古老废墟。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沙丘后的异象,陈默将仅存的灵力催动到双腿,朝着废墟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疾掠而去!灼热的哀悼者碎片被他紧紧攥在左手,右手七寸锦拖在身侧,锋刃刮过滚烫的沙地,留下一道浅痕。
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松软的沙地严重拖累了他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次蹬踏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
身后,那三只原本匍匐在地的沙傀,在陈默转身逃离的瞬间,似乎从某种“朝圣”状态中惊醒。
对活物水分与生机的贪婪本能,瞬间压过了对远方存在的敬畏(或者说,那份敬畏尚未转化为绝对的禁令)。
“嘶嘶——!”
刺耳的摩擦声再度响起,三只沙傀从沙地上一跃而起,化作三道贴着地面飞速窜动的沙流,朝着陈默逃离的方向紧追不舍!它们不再保持包围阵型,而是呈一条直线追来,速度竟比之前围攻时还要快上几分,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或“指令”。
陈默不用回头,仅凭十凶瞳对恶意波动的感知和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沙声,就知道它们追了上来。
他咬紧牙关,不顾灵力近乎枯竭带来的经脉刺痛和体力透支的虚弱感,拼命压榨着身体的每一分潜能。
喉咙干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烈日无情地炙烤着这片追逐的舞台。
前方废墟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清晰,那是一片由暗红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建筑群,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高低错落的残垣断壁,像是巨兽死后风化的骸骨,沉默地趴伏在沙海边缘。
一股不同于纯粹燥热的、更加阴郁陈腐的气息,隐隐从废墟方向传来。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沙傀在沙地中的移动优势太大了。陈默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带着汲取之意的冰冷气流。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废墟入口就在眼前,那是一个由两根倾倒的巨大石柱形成的缺口,里面是更加深邃的阴影。
十米!
陈默甚至能“听”到沙傀挥动沙臂带起的破风声!
他猛地向前一扑,一个狼狈却尽全力的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从背后擦过的几道沙鞭,炙热的沙粒溅在背上,带来一片灼痛。
他就地一滚,冲进了那石柱形成的缺口,跌入了废墟内部的阴影之中。
刹那间,光线一暗,炽烈的阳光被高耸的残垣遮挡了大半,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一些,但空气中弥漫的尘土与衰败气息更加浓郁。
陈默半跪在地,剧烈喘息,汗如雨下,立刻回头戒备。
然而,预料中紧跟着冲入废墟的沙傀并没有出现。
那三只沙傀,齐刷刷地停在了废墟入口之外,距离那倾倒的石柱仅有几步之遥。
它们由沙粒构成的躯体僵硬地立在那里,黑洞般的“眼睛”“望”着幽暗的废墟内部,又似乎忌惮地扫过入口处地面的一些散乱石块。
它们身上那澎湃的恶意和贪婪,此刻被一种清晰的、近乎本能的畏惧所取代。
它们不安地原地挪动着沙足,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裂开的大嘴无声开合,却不敢再向前踏出半步。
仿佛那石柱缺口是一道无形的界限,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陈默微微一愣,随即心头一松,紧接着是更深的警惕。沙傀不敢进来?这意味着什么?这片废墟里,有让它们更加恐惧的东西?
他顺着沙傀那疑似“目光”的方向,下意识地也看了看入口地面。
除了碎石和厚厚的沙尘,并无什么特别显眼之物。
他的视线匆匆扫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戒备沙傀和观察废墟内部环境上,完全忽略了在入口一侧,半埋在沙土里、歪斜倒伏的一块不起眼的暗灰色石碑。
石碑表面覆盖着沙尘和风化的痕迹,隐约有些模糊的刻痕,但难以辨认。
就在陈默视线移开,挣扎着站起身,准备向废墟深处探查以寻找相对安全角落调整状态时——那块看似死物的石碑表面,沙尘无声滑落。
石碑正中,一道深深的、原本像是天然裂纹或古老刻痕的竖痕,缓缓睁开。
那不是裂痕,那是一只眼睛!
眼白浑浊不堪,布满了蛛网般的暗黄色纹路,瞳孔却是一片深邃的漆黑,此刻正冷漠地、毫无生气地转动着,先是“看”了一眼废墟外那三只徘徊不敢入内的沙傀。
被这只诡异的石碑之眸扫过,三只沙傀如同被烙铁烫到,同时发出尖锐短促的哀鸣,再也顾不上陈默这个猎物,竟齐齐掉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疯狂地朝着来时的沙海深处窜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起伏的沙丘之后,仿佛身后有比那沙丘后的巨影更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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