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与争执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浓郁不散的血腥气。
王翠花和宋卫民母子俩在众人或明或暗的讥诮目光中灰溜溜地遁走,宋卫国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心硬如铁,深知对这种吸血的亲戚,一丝一毫的退让都会换来变本加厉的索取。
他转过身,对着周围尚未散去的乡亲,再次拱了拱手,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刚才说的话算数,大伙儿稍等一会儿,收拾利索了,每家都能割点肉尝尝鲜。”
这话再次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让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原本还有些看热闹心思的人,此刻脸上都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和感激。
二两野猪肉,只需要极少的钱,在这年头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能换来一家人一顿扎实的油水!
谁不念个好?
“卫国仗义!”
“老三这性子,变了!是条汉子!”
“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吱声啊!”
赞扬和套近乎的声音此起彼伏。
宋卫国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抄起砍刀,继续和大哥宋卫军埋头处理剩下的猪肉。
热水浇淋,刮毛剔骨,开膛破肚。
兄弟俩配合默契,动作飞快。
宋卫国手法老练精准,下刀如飞,分解猪肉如同艺术,肥瘦分离,骨肉拆解,看得周围几个老把式都暗自点头。
很快,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就被分解完毕。
最好的里脊、肥厚的后鞧(后腿)、五花三层的好肋排、硕大的猪头、四个蹄髈、以及大量的瘦肉块和板油,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洗净的木板和几个破旧的大盆里。
下水也被仔细清理出来,心肝肺肠肚一样不落。
这年头,这些东西也是好东西,清洗干净了,或卤或炖,都是下饭的美味。
宋卫国没有食言,他亲自操刀,给围观的每一户人家都割了足有二两多、带着肥膘的好肉。
收的价钱也是象征性的!
拿到肉的人家无不喜笑颜开,说着感谢的话,心满意足地离去。
最后,门口只剩下宋卫国兄弟俩和大嫂张桂芳,以及满地的猪肉。
“老三,这些……都搬屋里去?”宋卫军看着剩下那依旧可观的大量猪肉,搓着手,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知道三弟家日子难,但这么多肉,没盐腌制,也可能放不住啊。
宋卫国摇摇头,目光扫过那些肉,心里早已盘算清楚。
他指着那堆肉道:“大哥,大嫂,麻烦你们,后鞧我就不留了,肋排留几根,再留几斤肥瘦相间的五花和板油,剩下的,我全得卖了。”
“全卖了?”宋卫军吃了一惊,“不留着吃?弟妹坐月子,孩子们都亏着嘴呢……”
“吃不完,也没那么多盐腌。”宋卫国语气平静,“卖了换钱换票,买粮食,买布,买盐,正经过日子要紧。家里留的这些,够吃好些天了。”
张桂芳在一旁小声附和道:“他三叔说得在理,这么多肉,天虽冷了也可能存不住,换了钱粮是正经过日子的道。”
宋卫军想了想,也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那……你想咋卖?去公社集市?”
“嗯。”宋卫国点头,“今天正好逢集,现在去还赶得及。大哥,还得麻烦你,帮我一起把肉弄到公社去?”
“这有啥麻烦的!应该的!”
宋卫军一口答应下来,显得比宋卫国还上心。
事不宜迟,兄弟俩立刻动手。
宋卫国找来家里那个最大的、破了几个洞又用木头片子钉补过的旧背篓,在里面垫上干净的麻袋和树叶,然后将要卖的那部分肉小心地放进去,尽量遮盖上。
剩下的肉,则让大嫂张桂芳帮忙,先搬进屋里阴凉处放着。
野猪肉沉,背篓塞得满满当当,恐怕得有一百一二十斤。
宋卫国试了试分量,以他现在的体力,独自背到几里地外的公社集市确实够呛。
兄弟俩不再耽搁,宋卫国背起沉重的背篓,宋卫军在一旁帮着托扶,两人辞别张桂芳,一前一后,踏上了通往公社的土路。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周边屯子去公社赶集或者办事的。
看到宋卫国背篓里隐隐渗出的血水和散发出的肉味,不少人都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有相熟的还会问上一句,宋卫国只含糊答应是打的野物。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公社那排灰扑扑的砖瓦房和热闹的喧嚣声终于出现在眼前。
所谓的集市,其实就是公社办公点前一片相对宽敞的土广场。
此刻已经挤满了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牲畜叫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有卖鸡蛋山货的,有卖自家编的筐篓的,有卖粗布鞋垫的,也有拎着两只鸡鸭来换钱的……物资算不得丰富,但已是周边十里八村最重要的交易场所。
宋卫国兄弟俩找了个靠边的空地,将背篓放下。
宋卫国扯开盖着的麻袋,露出里面红白分明、膘厚肉鲜的野猪肉时,瞬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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