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张初步阴干的松鼠皮,被宋卫国用刘老栓教的土法,小心地浸泡在稀释的草木灰水里,轻轻揉搓,祛除最后的油脂和杂质,然后再次绷在木框上,置于阴凉通风处慢慢阴干。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急不得。
皮子硝制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最终的售价。
趁着硝制皮子的功夫,宋卫国也没有闲着。
那把特制的弹弓和一袋泥丸几乎成了他从不离身的装备。
每日清晨,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屯子里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他便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后山。
他的目标明确——那些在林间跳跃的、油光水滑的灰影。
打松鼠的日子枯燥而艰辛。
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定力,往往在冰冷的树杈上一趴就是小半天,忍受着寒露和蚊虫的叮咬,只为了那转瞬即逝的射击机会。
泥丸破空的声音和松鼠坠落的细微声响,成了山林清晨里最单调却也最令人期待的乐章。
收获时好时坏。
有时运气好,一上午能打到四五只,皮子完整,肉质肥嫩。
有时则运气不佳,被机警的松鼠提前察觉,或是计算偏差,泥丸擦着尾巴尖飞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灰影尖叫着逃入密林深处。
但他从不气馁。
每一次成功猎杀,每一次剥下完整的皮子,都意味着距离目标更近一步。
家里的伙食也因此得到了持续的改善。
松鼠肉炖蘑菇、松鼠肉炒野菜、甚至只是简单的烤松鼠,都成了饭桌上常见的菜色。
虽然量不多,但那股独特的野味鲜香,极大地满足了孩子们肚子里匮乏的油水,也让她们苍白的小脸上渐渐多了些红润。
李素娟依旧沉默寡言,但看向宋卫国的眼神里,那冰封的警惕和恐惧,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消融了少许。
至少,当他提着处理好的松鼠肉回来时,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浑身紧绷,甚至会默不作声地接过去,收拾烹饪。
几天后,第一天那七张松鼠皮终于硝制好了。
宋卫国小心地将它们从木框上取下。
经过处理的皮子变得柔软了许多,毛色油亮,内里的皮板干净柔韧,闻起来只有淡淡的草木灰味和皮毛特有的气息,没有了血腥和腐坏的可能。
他仔细地将七张皮子卷成一卷,用柔软的茅草捆好。
又从那串腌肉上,割下不大不小的一块野猪肉,用干荷叶包了。
这次,他谁也没叫,独自一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公社集市的路。
轻车熟路地来到那片喧嚣的场地。
他没有像卖猪肉那样摆开摊子吆喝,而是径直朝着集市边缘几个专门收山货、皮子的摊位走去。
相比卖粮食和日用品的区域,这里人流量稍少,但来往的多是些看起来更“懂行”的人。
有穿着供销社制服的工作人员,也有像是城里来的采购员,还有一些眼神精明、四处踅摸的二道贩子。
宋卫国目光扫过,眼神很快锁定了一个挂着“县土产公司驻XX公社收购点”木牌的小桌子后面坐着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那人看着比较面善,正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
他走过去,将卷着的皮子放在桌子上,声音平静:“同志,收皮子吗?看看这个啥价。”
那眼镜男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下宋卫国——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落魄的林区汉子。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茅草,将皮子展开。
当七张处理得相当不错的松鼠皮完全呈现在眼前时,眼镜男的眼神亮了一下。
他拿起一张,仔细地摩挲着皮毛的密度和柔软度,又检查皮板的处理情况,甚至凑近了闻了闻味道。
“嗯……皮子剥得还算完整,硝得也还行,没啥异味。”
眼镜男放下皮子,语气依旧带着点公事公办的腔调,“灰狗子皮,现在收购价,一张完整的,毛色好的,供销社里的收购价是三块二一张。你这七张……嗯,都很不错,只有这两张边角有点毛糙,都一样吧,给你算三块五一张。一共二十四块五毛钱。”
宋卫国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这个价格比他预想的略低一点,但还算公道。
他没急着答应,而是将手里那包着野猪肉的荷叶包也往前推了推,脸上挤出一点憨厚的笑容:“同志,价格您再抬抬手?我这还有块自家腌的野猪肉,您拿回去尝个鲜,正宗的兴安岭野猪肉,俺媳妇自己腌制的,香着呢!”
那眼镜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看似老实的汉子还会来这一手。
他迟疑了一下,揭开荷叶一角,看到里面那块红白分明、腌制得恰到好处的野猪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年头,谁不缺油水?
尤其是这不要钱送过来的野味。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将荷叶包塞到桌子底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压低了些:“你这同志……还挺会来事。行吧,看你皮子处理得确实用心,七张都按顶级的四块二,不能再高了,一共二十九块四毛钱!再不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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