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究还是亮了。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给云州市的轮廓镀上一层浅金时,这座城市从沉睡中苏醒,一如既往地开始了新一天的喧嚣。早点摊的蒸笼腾起白色的热气,公交车发出沉闷的启动声,上班族们睡眼惺忪地汇入人流。
对绝大多数市民而言,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然而,在那个名为“云州治安受害者互助群”的微信群里,长达一夜的死寂,却比任何喧嚣都更震耳欲聋。
群成员的数量,最终定格在了一百一十二人。
从昨夜那个卑微的“号”发出求助后,群里再没有过一条新消息。那个匿名的群主,也再未出现。这个诡异的群聊,就像一个数字化的坟场,埋葬了一百多名公安系统核心干部的尊严与侥幸,也埋葬了他们亲手制造的两万多起被掩盖的罪恶。
群里一片死寂,但群外的世界,早已暗流汹涌。
清晨七点半,市公安局大院门口。
几辆黑色的、挂着普通民用牌照,但前挡风玻璃下却放着红色“公务”通行证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没有警灯,没有鸣笛。车门打开,走下来十几个面容严肃、身着深色便服的中年男人。他们径直走向公安局大门,为首一人在门口警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亮出了一个深红色的证件。
警卫的脸色瞬间煞白,挺得笔直的身体下意识地矮了半分,颤抖着手按下了开门按钮。
这群人,是市纪委的。
他们走入这座象征着云州“平安”的权力中枢,就像一群沉默的狼,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羊圈。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对抗,没有预料中的负隅顽抗。
当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进相关涉案人员的办公室时,他们看到的,是一张张彻夜未眠、布满血丝、写满恐惧与解脱的脸。
宣传科的张科长,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夜。当纪委的人推门而入时,他甚至主动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一份连夜手写的、关于自己如何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有偿新闻、并遭遇电信诈骗的详细“悔过书”,双手递了过去。
城南派出所的马卫国,双眼通红地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看到纪委的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等待死刑的囚犯,终于听到了法官的宣判。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几乎所有被“邀请”进入那个微信群的人,都以一种近乎诡异的配合姿态,迎接了这场迟来的清算。他们交代的,远比纪委初步掌握的要多得多,深刻得多。仿佛在那一夜之间,他们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彻底敲碎了伪装,剥离了侥幸。
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听说了吗?咱们市局好像出大事了!”
“何止是大事,简直是地震!据说从王局长开始,下到好几个分局的头头,还有机关里一堆科长,昨晚全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真的假的?王局长昨天不还开表彰大会吗?风光无限啊!”
“谁说不是呢!可我听我二姨夫的邻居的儿子,就是在市局上班的,说昨晚邪门了,那些被带走的领导,家里全都遭了贼,有的车被抢了,有的被骗了,就跟中了集体诅咒一样!”
一家生意火爆的早餐店里,几个正在吃着油条豆浆的市民,压低了声音,交换着各种离奇的、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
“要我说,就是报应!”一个刚下夜班的出租车司机,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道,“前年我车玻璃被人砸了,电台都被偷了,去报案,人家说案值太小,让我自己登记一下就没下文了。现在好了,轮到他们自己尝尝这滋味了!”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
“可不是嘛!我去年手机在公交车上被偷了,也一样,连个回执都没有!”
“这帮人,就知道做表面文章,搞什么破案率百分之九十八,骗鬼呢!”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进了早餐店,他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气,对老板喊道:“老板,两根油条,一碗甜豆浆!今儿我高兴,给您算五块!”
老板乐了:“哟,小李,捡到钱了?”
这个年轻人,正是昨夜在群里求助的“平安是福”。
他眉飞色舞地说:“比捡到钱还高兴!我那辆刚买的电瓶车,昨晚不是被偷了嘛!我今早天一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派出所报案,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又让你登记了事?”旁边有人搭腔。
“嘿!”小李一拍大腿,“邪了门了!接待我的那个警察,态度好得跟我是他亲爹似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问得那叫一个仔细。不到一个小时,就给我打电话,说车找到了!人也抓住了!让我去领车!”
早餐店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假的?效率这么高?”
“可不是嘛!”小李从兜里掏出刚拿回来的电瓶车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我走的时候,那个警察还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说他们工作没做到位,让我受惊了。我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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