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控制火候的工具,他就靠不断添加不同干湿程度的柴火来调节文武火。
整个配制过程,就像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化学实验。破庙里弥漫起一股极其怪异、辛辣中带着铁锈和阴寒气息的味道,烟雾缭绕,颜色变幻不定。
鹦鹉被这味道和烟雾熏得受不了,远远地躲到了庙外的大树上,惊恐地看着里面那个如同跳大神般忙碌的身影,尖声警告:“毒药!炸锅!同归于尽!”
小泉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场豪赌之中。他严格按照记忆中天书显示的模糊流程——某个时刻投入烈阳草,某个时刻加入寒潭藓,某个瞬间撒入铁锈粉,又在某个节点突然泼入冷水…
“刺啦——”一声剧烈的声响,陶罐内烟雾翻腾,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腥气、铁锈和某种奇异芳香的霸道气味猛地爆发出来!
小泉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但他顾不上这些,急忙凑过去看。
只见陶罐底部,只剩下小半碗浓稠粘腻、颜色漆黑如墨、却在深处隐隐透出一种诡异暗红色的药汁。那药汁还在微微翻滚冒泡,每一个气泡破裂,都散发出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
成了…吗?
小泉看着这碗卖相极其恐怖、味道更是惊悚的药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玩意喝下去,真的不会立刻七窍流血而亡吗?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碗“杰作”倒入一个稍微干净点的破碗里,像是捧着一碗随时可能爆炸的岩浆,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重。
第二天,同样的时辰。李家的马车准时抵达。李管家搀扶着气息更加微弱的公子下了车,脸上带着最后一搏的绝望和忐忑。
当他们看到小泉郑重其事地捧出来的那碗颜色恐怖、气味霸道的药汁时,两个人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比李公子的病容还要惨白!
“这…这是…”李管家声音发颤,手指着那碗药,差点晕过去。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毒汁!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连奄奄一息的李公子,都被那味道刺激得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嗬嗬声,拼命往后缩。
王大夫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不远处,假装路过,实则冷眼旁观,看到那碗药,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
小泉看着他们恐惧的反应,又看了看手里这碗确实不像好东西的药,心里也在打鼓。但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认真地看向李公子:“这药…性子很烈。但你的病,更烈。信我,就喝。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李公子看看那碗药,又看看小泉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睛,再看看自已布满鳞痂、痛苦不堪的手,最终,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李管家还想劝阻,却被公子用眼神制止了。
小泉亲手将药碗端到李公子嘴边。李公子屏住呼吸,如同饮鸩止渴般,大口大口地将那碗苦涩、辛辣、带着铁腥味的恐怖药汁灌了下去!
药汁入喉,如同烧红的烙铁滑过!李公子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通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大夫更是暗中冷笑,准备看一出好戏。
然而,预想中的毒发身亡并没有出现。剧烈的反应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公子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颜色发黑、极其粘稠的秽物!
吐完之后,他非但没有虚脱,反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急促的呼吸竟然慢慢平复下来,蜡黄的脸上诡异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虽然很快褪去),一直紧皱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些许,竟然靠在管家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虽然人还未醒,但那种死气沉沉的迹象,似乎减轻了!
李管家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小泉也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赌对了!第一关,总算熬过去了!
但这药…显然只是开始。天书指引的,绝非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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