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那句“这瘟疫,我来试试”,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几个吓破胆的官差头上。他们愣在原地,脸上惊恐未退,又添上几分难以置信的愕然。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在凶神恶煞地要抓人家“格杀勿论”,现在却要反过来求这“钦犯”救命?这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
那小头目官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巴张合了几下,才挤出干涩的声音:“小……小神医……您……您真肯……”
“少废话!”阿蛮在一旁没好气地吼道,虽然心里也怵瘟疫,但更见不得这些官差这副嘴脸,“带路!没听见俺恩公说话吗?”
官差们如梦初醒,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尊严了,保命要紧!几个人连忙点头哈腰,几乎是簇拥着小泉和阿蛮,踉踉跄跄地往镇子方向赶。
越靠近镇子,气氛越发凝重诡异。
原本清晨应该逐渐苏醒的街道,此刻却死寂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胆大的从窗缝里往外窥探,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腥臭气味,比官差呕吐物的味道更浓烈、更令人作呕。街上零星可见瘫倒的秽物,甚至有一两具盖着草席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墙角,无人敢去收殓。
压抑的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从紧闭的门窗后隐隐传来,如同鬼魅的低语,听得人头皮发麻。
几个官差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跑,但看着走在最前面、面色沉静的小泉,又勉强压住恐惧。
镇长府邸外,更是乱成一团。几个乡绅员外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同样面如土色的镇长。王大夫也被请来了,此刻正用一块浸了醋的布巾死死捂着口鼻,离得众人远远的,眼神闪烁,哪还有平日半分“神医”的派头。
“镇长!这可如何是好啊!”
“报官!快往上报啊!”
“上报?等上面派人来,咱们镇子都死绝了!”
“王大夫,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王大夫声音发闷,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此乃天降灾疫,凶险异常!当务之急是隔离!将所有病患集中到镇外破庙焚烧……呃,隔离!健康之人紧闭门户,或许可避过一劫!”他这话说得毫无底气,甚至下意识地把“焚烧”都说漏了嘴。
众人一听,更是绝望恐慌。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了被官差“护送”来的小泉和阿蛮。
“小……小神医?!”有人失声叫道,语气复杂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惊讶、怀疑、尴尬,最后都化作了一丝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希冀。
镇长也顾不得之前那点龃龉了,几步冲上前,也顾不上礼节,急声道:“小神医!你……你来得正好!这瘟疫……”
小泉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惊惶的脸,最后落在王大夫身上。王大夫接触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捂着布巾的手更紧了些。
“情况我大致知道了。”小泉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来处理一个普通伤风,“病患在哪里?带我去看最重的。”
“这……”镇长有些犹豫,“小神医,此病凶险,极易沾染,您……”
阿蛮在一旁叉着腰,哼了一声:“俺恩公要是怕,就不回来了!赶紧带路!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镇长被噎了一下,也不敢再啰嗦,连忙亲自引路,走向镇子边缘临时搭起的一个窝棚区——那里已经被划为“疫区”,不断有新的病患被抬进来,哀鸿遍野,气味更是冲得人睁不开眼。
王大夫看着小泉毫不犹豫走向疫区的背影,眼神复杂变幻,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反而又悄悄后退了几步。
窝棚区内,景象如同人间地狱。男女老幼挤作一团,面色蜡黄或潮红,上吐下泻,痛苦呻吟,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几个胆大的家属在一旁哭泣照料,也是面无人色。
小泉眉头紧锁,快步走到一个病情最重的老妇人身前。那老人已经意识模糊,腹泻物几乎是清水状,带着脓血,气味极其腥臭。
小泉竟毫不避讳,直接蹲下身,仔细观察她的舌苔、眼底,甚至翻开她的手掌查看。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连哭泣都忘了。王大夫远远看着,眼角直抽抽,觉得这小子简直是疯了。
更让他们惊骇的还在后面!
小泉观察片刻后,竟然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老妇人呕吐物边缘的秽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放到了自己鼻子底下,仔细地闻了闻!
“呕——”旁边一个乡绅实在没忍住,当场吐了出来。
连阿蛮都看得脸皮发紧,胃里一阵翻腾,小声嘀咕:“俺的娘诶……”
小泉却仿佛闻不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眉头越皱越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魂飞魄散、足以载入白石口镇史册(并成为未来多年噩梦素材)的动作——
他将那沾着秽物的指尖,极其快速地、轻轻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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