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气氛,在鹦鹉那番“假传圣旨”的骚操作后,变得极其诡异。一方面是上古秘术带来的神秘威慑和求生渴望,另一方面则是即将当众进行集体蛙跳的巨大羞耻感。两种情绪交织,让所有病患都僵在原地,脸上肌肉抽搐,眼神躲闪,脚步像是被钉在了黄土里。
那碗墨绿近黑、稠如泥浆、还在丝丝冒着寒气的“阴阳破瘴汤”,就放在木台正中的桌子上,如同某种邪恶祭祀的核心祭品,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恐怖气息。它是连接那奇葩药膏和更奇葩蛙跳疗法的关键,也是横亘在所有病患面前最后、也是最难以下咽的一道关卡。
“这……这真的能喝吗?”一个妇人看着那碗药,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看着比毒药还吓人……”
“闻着也像……”旁边有人小声附和,胃里一阵翻腾。
刚刚被“天谴”(鸟屎)镇压下去的疑虑和恐惧,再次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毕竟,敷药和蛙跳虽然丢人,好歹是外部的。这碗东西,可是要实打实喝进肚子里的!谁知道喝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会不会肠穿肚烂?
王大夫在茶楼上,虽然惊疑于鹦鹉的诡异,但看到众人再次犹豫,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压低声音对学徒道:“看!我就说没人敢喝!那小子自己都不敢碰!我看他怎么收场!”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紧张的广场上却显得有些突兀,不少人都听到了,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木台上的小泉。
小泉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充满恐惧和怀疑的脸,又看了看那碗连他自己都觉得卖相堪忧的药液,心中明白,光靠说“上古秘术”已经没用了。必须有人来证明,这药,虽然看着吓人,但确实无害,甚至有效。
而这个证明人,只能是他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药,碗身入手冰凉刺骨,那墨绿色的液面微微晃动,倒映出他平静却决绝的脸。
“诸位乡亲。”小泉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广场,“我知道,此药看上去确实令人畏惧。但医道一途,有时便需行非常之法。此药乃我根据病情精心调配,虽性猛,却意在攻坚拔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林小泉,虽医术浅薄,却绝不会用毒药害人。今日,我便以身试药,证明此药绝非毒物,且确有奇效!”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小泉端起药碗,仰头——
“恩公!不要!”阿蛮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台想阻拦,却晚了一步!
“咕咚……咕咚……”
小泉竟真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口地将那墨绿色的、散发着诡异寒气和复杂怪味的药液灌了下去!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少年的喉结滚动,看着那恐怖药液迅速减少。
阿蛮冲到他身边,手足无措,急得直跳脚:“吐出来!快吐出来啊恩公!俺替你喝!俺皮厚!”
鹦鹉也吓得从树上飞了下来,绕着圈尖叫:“玩脱啦!呱!自尽明志啊!呱!傻主人!呱!”
小泉却仿佛听不见,他将最后一口药液咽下,空碗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药液入腹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冰火交织的恐怖力量猛地炸开!如同在他的肠胃里点着了一个寒冷的火药桶!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涌出,浸透了衣衫。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打摆子,时而冷得如同坠入冰窟,牙齿咯咯作响,时而又有股诡异的灼热从丹田窜起,烧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扭曲!
“恩公!”阿蛮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小泉,感觉他身体冷热交替,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你怎么样?你别吓俺啊!”
台下众人也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王大夫在楼上更是露出了阴冷的笑容,等着看好戏。
小泉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烈反应,推开阿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药力……正常……”
他踉跄着走下木台,来到广场空地上。此时,药力似乎开始转向另一种极端。那冰寒之感逐渐被一股蓬勃的、躁动的热流取代,仿佛有无数小耗子在他经脉里乱窜,急需发泄!
他想起自己的治疗方案,猛地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双手撑地,伏下身体,然后猛地发力,开始一下、一下地,模仿青蛙,跳跃起来!
姿势标准不标准另说,但那决绝的态度,那以身证道的疯狂,彻底震撼了所有人!
一个刚刚灌下“毒药”、痛苦不堪的少年,此刻正用这种最原始、最滑稽、却也最震撼的方式,向他们证明着疗法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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