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帐内的喧嚣为之一静。
袁绍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孙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他并不喜欢孙坚这种只知冲杀的武夫,觉得他有勇无谋,拉低了他们这群世家门阀的格调。
“呵呵,文台将军勇则勇矣,却稍显急躁。”袁绍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微笑道,“区区一个华雄,何足挂齿?不过董贼帐下一走狗耳。我等大军初至,理应休整三军,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一鼓作气,方是万全之策。来来来,文台将军,且满饮此杯,与诸公同乐。”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但孙坚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敷衍和轻慢?他心中一股火气上涌,正要反驳,一旁的后将军袁术却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哎,本初兄此言差矣。”袁术端着酒杯,斜睨着孙坚,“孙文台既有如此豪情,我等又岂能拂了他的美意?只是……这粮草军械,路途遥远,转运不易。文台将军麾下兵马众多,人吃马嚼,耗费巨大,我这后军的压力,也很大啊。”
他嘴上说着压力大,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故意拿捏孙坚。
孙坚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孙家数代在江东为官,素来被这些中原的世家大族看不起。这次讨董,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般猜忌与刁难。
大帐之内,众人看在眼里,却大多选择了沉默。所谓的十八路诸侯,本就是一盘散沙,各有各的算盘。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孙坚,去得罪袁绍和袁术这两位袁家的嫡庶兄弟。
就在这尴尬而微妙的气氛中,一个角落里,一个身材不高,却目光锐利如鹰的男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曹操端着一杯早已冷掉的酒,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看着高台上意气风发的袁绍,看着阴阳怪气的袁术,看着满帐附和的诸侯,心中只有两个字:空谈。
“一群只知空谈,沽名钓誉之辈!”他心中暗骂,“大敌当前,不思进取,反倒在此争权夺利,互相掣肘。如此联军,如何能胜?”
与众人的乐观不同,曹操的心中,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那阴影的源头,便是那个远在洛阳城中,被他们视作冢中枯骨的董卓。
从废立皇帝,到迁都威胁,董卓的每一步棋,都走得暴虐无比,却又精准地踩在了所有人的痛点上。他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棋手,用最粗野的方式,搅乱了整个棋盘。
这不正常。
一个单纯的西凉武夫,绝不会有这般手段。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或者说,这个董卓,本身就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尤其是最近从洛阳传来的各种消息,更是让曹操感到一丝心悸。
听说董卓当朝羞辱太傅袁隗,手段卑劣,却也瞬间引爆了袁家的仇恨,将自己彻底放在了天下士族的对立面,这是一种自绝后路的疯狂,还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听说董卓强纳了司徒王允的义女貂蝉,手段粗暴,人神共愤。可为何王允至今没有半点过激的反应?这背后,是否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这个在洛阳城中肆意妄为的董卓,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曹操越想,心头越是沉重。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们所有人都小看了董卓。这个被他们当成最终BOSS的国贼,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巨大阴谋的开端。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
“报——!!”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他神色惊惶,声音嘶哑:“启禀盟主!董卓麾下骁将华雄,已至关前!他……他单人独骑,在关下叫阵,言语……言语极其猖狂,说我联军十八路诸侯,不过是土鸡瓦狗,无一人敢与他一战!”
“什么?!”袁绍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帐内众将也是群情激奋,纷纷请战。
“盟主!末将愿往,取那华雄首级!”
“一个华雄,何须众人!我去便可!”
就在这片嘈杂之中,那名斥候咽了口唾沫,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那华雄……那华雄好像喝醉了!满身酒气,隔着百步都能闻到!他……他一边骂,一边还在马上……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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