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开启的“吱呀”声,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貂蝉用沉默编织的茧。
她停下了梳头的动作,透过窗棂,能看到一个素雅的身影,在侍女的引领下,正缓缓走来。
蔡文姬?
这个名字在貂蝉的心里,激起了一阵复杂的涟漪。
是她。那个与自己齐名,却又截然不同的女子。自己以美貌和舞姿闻名于权贵之间,是司徒府精心雕琢的利刃;而她,以才学和德行名满天下,是文人雅士心中的明月。
如今,明月与利刃,都一同坠入了这座名为相国府的泥潭。
她来做什么?
是奉了那个魔王的命令,来宣读新的折磨方式?还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劝自己认命?抑或是,来看自己这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同类”,如今沦为阶下囚的狼狈笑话?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貂蝉的脑海中翻涌,让她那颗本已沉寂的心,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她握紧了手中的象牙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在握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蔡文姬走得很慢,她的目光没有四处窥探,只是平静地看着脚下的青石路。她今日穿得比在藏书阁时更为朴素,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未施粉黛,长发也只是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地挽着。她没有带任何侍女,孤身一人,就这么走进了这座被五十名甲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的别院。
她的到来,像是一滴清水,滴入了这潭混杂着恐惧、绝望与奢华的死水之中。
侍女在门外通报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蔡文姬跨过门槛,走进了这间陈设华美却毫无生气的房间。屋内的熏香是顶级的龙涎香,可那香味却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腐朽的气息,闻起来让人头晕。
她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貂蝉。
那是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哪怕神情憔悴,眼神空洞,依旧像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只是这件艺术品,已经失去了灵魂。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貂蝉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审视,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对着任何靠近的生物,都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而蔡文姬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也没有幸灾乐祸。就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却又算不上熟悉的朋友。
“妹妹,别来无恙。”
最终,是蔡文姬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与这屋里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貂蝉没有回答,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她看着蔡文-姬,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但她失败了。那张温婉的脸上,只有一片坦然。
蔡文姬也不在意她的沉默。她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茶几边,提起那只早已冰凉的银质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她没有坐,只是端着茶杯,缓步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这具七弦琴,是焦尾吧?”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具古琴上,“琴身有火燎之痕,琴音却清越,是难得的珍品。”
她又看向书案上摊开的画卷:“妹妹的工笔画,已得大家神髓,只是这墨色用得太重,失了些灵动。”
她就像一个寻常的访客,点评着主人的收藏与才艺,语气自然,仿佛她们不是两个被囚禁的女子,而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一同品茶论道的闺中密友。
貂蝉依旧不说话,但她的眼神,却随着蔡文姬的移动而移动。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不着痕迹地,拂过貂蝉心中最敏感的地方。琴、画,这些都曾是她引以为傲的技艺,是她作为“王允义女”的身份标签。可如今,这些东西在这座牢笼里,只让她感到讽刺。
“我听府里的侍女说,妹妹这几日,不曾再碰过这些东西了。”蔡文姬转过身,终于再次将目光投向貂蝉。
她将那杯冷茶一饮而尽,像是饮下了一口苦酒。
“也好。”她轻轻地说道,“心乱了,琴音便会乱。心死了,笔下的花鸟,也就没了生气。不碰,也免得睹物思人,更添烦忧。”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貂蝉那扇紧锁的心门。
“你……”貂蝉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久未使用的老旧乐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笑话?”蔡文姬闻言,竟真的露出了一丝极淡的、自嘲般的笑容,“你我皆是笼中之鸟,何来笑话一说?我不过是比你这只鸟,先学会了如何在笼子里,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
笼中之鸟。
这个比喻,让貂蝉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她也是被强掳进府的。可为什么,她看起来,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自己在这里,日渐枯萎,形同槁木。而她,却能在藏书阁里整理典籍,甚至还能像现在这样,在府里自由行走。
那个魔王,为何对她二人,如此不同?
“他……让你来的?”貂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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