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
“奴婢在。”
“你说,” 崇祯的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的日本,“这倭国,自嘉靖朝倭乱平息后,闭关锁国,如今国力如何?”
“回皇爷,据水师和商贾回报,倭国内战止息,商贸受限,武备确不如前。然,其金山银矿仍盛,颇为富庶。”
崇祯微微颔首,目光又扫过虾夷地的位置。
“清东省……近来如何?”
“这……据监军御史密报,多尔衮虽竭力维持,然虾夷地苦寒,物产有限,移民日增,内部……怨言渐起。”
崇祯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入骨的弧度。
“嗯。” 他仿佛自言自语,“虾夷地,乃苦寒之锚,拴着那群狼,不使其西顾。然,若锚链绷得太紧,狼会饿死,亦会咬断铁链。”
“不如……” 他的手指从虾夷地划向日本,“在狼的前方,放一只肥羊。”
王承恩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深意。陛下这是要借刀杀人,或者说,驱狼吞虎!默许,甚至暗中鼓励多尔衮向南发展,进攻日本!此举一箭三雕:
1.转移矛盾:将清东省内部的不满和压力,导向外部,避免其向内陆或朝廷反弹。
2.消耗实力:让多尔衮的镇东军与日本相互消耗,无论胜负,都能削弱这支前朝余部的力量。
3.试探虚实:借此机会,彻底摸清日本的真实国力和军备,为大明未来可能的介入或征服做准备。
“传旨给监军御史,” 崇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对清东省向南之民间商贸探索,可酌情予以便利。水师巡逻,于对马海峡以北,可稍作宽松。”
“另,着兵部、工部,加快‘镇海’级蒸汽明轮炮舰之建造,优先配属登莱水师。”
旨意含糊其辞,却意味深长。没有明确支持攻打日本,但却为多尔衮的“南下”打开了方便之门,并加强了登莱水师的威慑力量,确保局势始终在朝廷掌控之中。
数日后,一封用密码写就的密信,由崇祯的心腹太监,经特殊渠道送到了多尔衮手中。信中并无只言片语提及日本,只有一句看似寻常的问候和一段摘自《三国志》的批注:“夫饥鹰饿虎,饱则扬去,饥则噬人。为政者,当导其欲,而制其势。”
多尔衮与范文程反复揣摩这晦涩的暗示,最终恍然大悟!
“陛下……这是默许了!” 范文程激动得声音发颤,“‘导其欲’,是让我们向南觅食;‘制其势’,是警告我们不可脱离掌控!”
最后的顾虑打消了。多尔衮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他猛地站起身:
“好!既然如此,我辈岂能坐困愁城!”
“多铎!”
“臣在!”
“即刻起,秘密整训水营,打造、收购船只,储备粮秣军械!”
“范文程!”
“臣在!”
“全力搜集倭国情报,绘制海图,联络对马岛、九州一带的倭寇残余、不满幕府之藩主,以为内应!”
“待时机成熟,我大清……不,我大明镇东军,将挥师南下,直取扶桑!”
密室内,三人歃血为盟,定下了这足以改变东亚格局的惊天密谋。虾夷地的困局,终于找到了一条血腥而充满诱惑的出路——向南!向那片传说中流淌着奶与蜜的岛屿!
春雪消融,函馆湾的冰层渐渐开裂。表面上,嘉禾城依旧在为生存而挣扎,但一股暗流已开始涌动。码头上,水手们开始检修船只;军营里,操练更加频繁;市集里,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的、带有南方口音的商人。
而远在北京的崇祯,在收到监军御史关于“清东省近来忙于渔猎、修缮港口,人心渐稳”的例行奏报后,只是淡淡地批了两个字:
“知道了。”
他的目光,却已越过日本,投向了更南方的南洋和更西方的欧罗巴。日本,只是他宏大棋盘上,一枚用来调动、试探和消耗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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