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老人听见动静,眼皮像两扇古旧的铜门,缓缓掀开一条缝,目光穿过狭长的光线,在方陌身上轻轻一掠,便又收了回去。随后,他起身——动作极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整座工坊的炉火都随之低伏。
老人踱到铁台前,在一旁两米高的壮汉收锤,铁锤落砧的脆响被生生掐断,火星四溅又瞬间熄灭,他赤铜色的胸膛微微起伏,汗珠顺着肌肉沟壑滚落。
“砰”方陌将所有材料放置台子之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随即微微退后两步。
老人只微微抬眼,那在一旁等待的壮汉便心领神会。铜柱般的双腿踏出两步,脚步声沉闷如鼓。古铜色的臂膀覆着薄汗,筋络如钢索暴起,指尖钳住盒盖,缓缓掀起——才露一线,炽红的热浪便如困兽破闸,卷着雪白的水雾咆哮而出。
水雾接触到皮肤的一瞬,壮汉手背泛起一片赤红。灼痛之感让没有防备的他虎口一震,指节猛然发力,厚重的盒盖被掀飞,在半空翻转,重重砸落地面——“砰!”
待在一旁的崔擎天表情变得有点怪异,头微微转动又立刻收回。
而在盒子边将目光一直注视着其上的老人,目光微微一凝,将目光扫向两人
方陌此时则已经躲在了崔擎天的身后悄悄的观察场内情况,而在老人目光和他对视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人表情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忆起了从前,场内的气氛变得安静,只剩下壮汉轻轻揉搓手背的摩擦声。
长久的静默之后,老人终于开口,声音低而稳
“这把剑应该不是你要铸的吧,”老人说着指挥壮汉打开了另一个袋子,
这一次的壮汉拿起铸剑台边上的钳子,将那袋子缓缓打开,袋壁之上已经覆着一层薄冰,钳齿一夹,“咔嚓”碎裂声细如松针,寒气在刚刚冒出袋口不久就被那室内的热浪化作白烟。
崔擎天张了张嘴,话未出口,老人已自顾自地继续:“一晃眼这么多年了,我们也都老了呀,当年你师父带你来,你这人好像也和那小子一样。”老人抬起下巴点了点待在老人身后的方陌。
崔擎天刚要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嘴唇微微蠕动,回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的方陌,叹息道,“唉,是啊,我们都老了。”
场内的气氛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两个老人看着那盒子中的武器碎片,微微出神,方陌与壮汉被晾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兄弟,知道咋回事不?”方陌的看着壮汉眼睛微微瞟向两个老人再次转回,
壮汉有点懵逼的看着方陌,在方陌重新示意几次后,似乎是知道了他什么意思,微微后仰随后脑袋轻微的左右晃动。
就在两人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时,沉默被笑声划破,那看着碎片的老人开口了:“这小子就是你选择的传人?不过比你要好,你每次来,那都是黑上一把剑就走,碎片也不会带回来,哪里像是这小子,碎片收集户啊。”
原本正在感伤的老人瞬间抬起头,“诶,那剑碎了就碎了,你这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剑,你们这一脉铸了这么多剑,总是得用的不是吗,我这是帮你们啊!”
原本平静的老人瞬间破功,胡子都炸起:“诶,你丫的 ,那是帮我吗?你知道我要去给剑冢铸多少把剑吗?你当年一星期来三趟,总共来了多久,您还记得吗?我他*的,知道要我这补充回你这些年那数量用了我多久时间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是谁害的!嗯?look me why why ,老子我陪婆娘的时间都没了!啊?你...”
崔擎天自知理亏,低眉顺眼地凑过去,走到脱口大骂的老人边上,一手搭上老友肩膀,安抚似得摸着老人的肩膀,方陌抚摸着趴在他手臂上的小兽和壮汉站在一旁。
老人骂得口干舌燥,抓起崔擎天递来的搪瓷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才顺过气微微喘上两口粗气,缓缓开口:“行吧,咱也不说当年的事了,不过这一次铸剑应该就是我最后一次铸剑了。”
在方陌身边的壮汉闻言,猛地前倾半步,被老人抬手止住,“我年纪大了,该教能教的都教了,没有别人说的留一手,你也该挑大梁了,老头子我也该安享晚年了。”
他又伸手拍了拍一旁的老人,“老伙计,别绷着脸,你不是也已经退休了我还不行了。”老人意有所指的撇过头看了一眼方陌。
崔擎天原本有点僵硬的脸瞬间有点黑了,“这个不算是我的徒弟,我只是算半个退休”
老人拍着聂擎天肩膀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看着他的脸,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笑出了声:“没事,迟早也是能找到了,反正又不是谁的上面没有断过一两次,虽然是被骂了,不过你这样再说也就算是断了一半而已,没人会说你的。”
老人抬手,炉火的影子在他皱纹里跳动,像一条条细小的火蛇。“小子,”他朝方陌努努嘴,“怎么尽给我带些碎片?修是修不成了,重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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