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溶洞深处,只有水滴击穿石面的单调声响。林溪拖着昏迷的追风,踉跄着冲进一片相对干燥、布满苔藓的岩壁凹陷处。他精疲力竭地将追风放下,自己靠着湿滑的岩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刺痛着灼热的肺。
怀中的荆棘果核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温热,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但林溪的心却沉甸甸的,如同压着寒冰。他摊开自己的右手,借着岩壁苔藓散发的微弱磷光,仔细看着。手掌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伤口,没有灼痕。但刚才那瞬间的感觉…那笼罩手掌的深沉黑光…那反卷毒烟、将毒牙医瞬间腐蚀成黑水的恐怖力量…清晰得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
邪异!冰冷!带着荆棘刺穿血肉的尖锐痛感!这力量…来自那枚果核?还是…来自他自己?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果核的温热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他杀人了。虽然是为了自保,但那种力量…太过诡异和不可控。它会不会反噬?会不会像侵蚀司幽月那样,把他变成祭坛的燃料?
“呃…”旁边传来追风痛苦的呻吟。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聚焦,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锐利。他看到了林溪,也看到了自己胸口那半截狰狞的黑色荆棘尖刺。他尝试动了一下,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别动!”林溪连忙按住他,“刺很深…我…我不会拔…”
追风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溪,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他灵魂深处的东西。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林溪下意识护住的胸口位置,声音嘶哑低沉:“刚才…那黑光…荆棘反噬…是你做的?”
林溪喉头发干,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我不知道…它自己…”
“司幽家的血荆棘…”追风的眼神复杂难明,带着惊疑、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传说中…能噬主反哺的邪物…竟被你一个外人引动了…”他喘息着,胸口的起伏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噬主反哺?司幽月点燃它…难道也是被它吞噬?他急切地问:“司幽月…她点燃这核…是不是也被它…”
“不一样…”追风打断他,声音因剧痛而断续,“她是司幽血脉…点的是引路的火…是献祭…也是钥匙…”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溪,“但你…刚才那一下…是荆棘本身的力量…纯粹的…毁灭和吞噬…”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在引动荆棘祭坛的本源之力…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被它标记…成为它新的…猎物…”
新的猎物?!林溪如坠冰窟!荆棘祭坛那冰冷浩瀚的意志洪流瞬间在记忆中翻涌!那股试图吞噬一切的贪婪和恶意!他刚才引动的力量…是它的本源?那岂不是…
“它在找我?”林溪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止…”追风的眼神更加凝重,“你引动了它的力量…就等于…在它的‘网’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它现在…恐怕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你…甚至…通过你…感知到外界…”他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指了指林溪的胸口,“那核…现在…既是你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林溪浑身冰凉。他低头看着怀中那枚散发着温热的果核,此刻那温热仿佛变成了毒蛇的信子。他成了祭坛的活体信标?甚至…可能成为它侵蚀外界的新通道?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但他猛地想起司幽月!她还在祭坛上!她的灵魂印记还在被吞噬!
“司幽月呢?!”林溪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她被卷进暗河…祭坛在吸她的魂!我们得救她!”
追风沉默了一下,眼神扫过林溪胸口:“救她…靠你。”
“我?”林溪一愣。
“只有你…能引动荆棘之力…也只有你…可能干扰祭坛…切断它对司幽丫头的汲取…”追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但代价…你会被祭坛盯得更死…甚至…可能被它同化…变成下一个…燃料…”
林溪的心脏狂跳起来。救司幽月…就要再次引动那邪异的力量…将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甚至可能变成祭坛的傀儡?
他看着追风惨白的脸和胸口的尖刺,又想起司幽月躺在荆棘王座上苍白死寂的面容…一股混杂着责任、愧疚和不甘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烧起!是他!是他带着果核引来了这一切!司幽月是为了救他才点燃了核!追风是为了掩护他才重伤!他不能退缩!
“怎么做?”林溪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追风看着他眼中燃起的火焰,沉默片刻,缓缓道:“荆棘之力…源于血脉…也源于意念…祭坛要的是吞噬…是混乱…是绝望…你要反其道而行…”他喘息着,艰难地组织语言,“用你的意念…去‘点燃’它…但不是献祭…是…守护!用守护的意念…去争夺…去干扰…就像…你刚才反噬毒烟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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