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黓师叔晃着酒葫芦溜达远了,留下牧云与圆智小和尚站在柴山空地上,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圆智小和尚光溜溜的脑门上似乎还冒着刚才急出来的细汗,他再次对着牧云合十躬身,俊朗的脸上满是诚恳的歉意:“牧……牧道友,方才小僧实在鲁莽,被那邪气障目,未加详查便妄动干戈,险些酿成大错,实在……实在惭愧!还请道友万万海涵!”
他语气真挚,带着佛门弟子特有的赤诚,与刚才那尊怒目金刚般的形象判若两人。
牧云见他如此,心中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拱手回礼道:“圆智大师不必如此。大师心系苍生,除魔心切,一时误会也是常情。何况晚辈功法确实有些特异,引人疑虑也在所难免。”
他这话说得坦诚,既给了对方台阶下,也点明了自己功法特殊的事实,提前堵住可能后续的追问。
圆智见牧云如此大度,更是好感大增,连忙道:“道友胸怀宽广,小僧佩服。切莫再称大师,小僧修为浅薄,当不得如此称谓,唤我圆智便可。”
他顿了顿,好奇地打量着牧云,眼中仍有未散的惊异,“不过道友方才所言功法特异……确实……前所未见。竟能兼具道门之灵动、儒家之正言,甚至……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小僧的伏魔佛力?这……这简直是……”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金刚寺伏魔功对邪祟阴煞之气的克制是出了名的,牧云真气中明明蕴含着不弱的煞气与那诡异的灼蚀之力,竟能硬抗而不立刻溃败,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
牧云心中暗忖,这圆智小和尚心思单纯,喜怒形于色,倒是可以尝试结交,或许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关于邪修的信息。便笑了笑,含糊道:“不过是些荒野偶得的粗浅法门,胡乱修炼,驳杂不精,让圆智师兄见笑了。倒是师兄方才那手金刚伏魔神通,刚猛无俦,令晚辈大开眼界。”
圆智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溜溜的后脑勺,嘿嘿笑道:“哪里哪里,寺里的粗笨功夫罢了,就是力气大点。比不上道友手段精妙,刚才那一下指法,还有那言灵……真是厉害!”他眼中又冒出好奇的光,“道友莫非是儒道双修?”
牧云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方才听师兄所言,似乎也在追踪那利用冥婚邪术收集魂魄之辈?”
提到正事,圆智脸色一正,点头道:“正是!小僧奉师命下山游历,追查一桩旧案。月前途经附近州县,发现有多起年轻男女无故昏厥、魂魄受损的案例,其症状并非寻常病害,倒似被邪法强行抽取了一丝本源魂力!小僧顺藤摸瓜,发现这些受害者皆有一个共同点——生辰八字皆属极阴或极阳!”
他语气变得凝重:“随后,小僧又查到一些偏远村落有冥婚习俗异动、甚至盗掘新坟的传闻,几番查探,终于锁定了一缕极其隐晦、却邪恶异常的扭曲佛力气息!此气息与寺中记载的、一桩百年前叛出密宗、擅改镇魔真言为炼魂邪术的叛徒所留痕迹极为相似!小僧一路追踪至此,那气息最终指向了青云宗方向,又在附近感受到了类似的邪气与怨力,故而……故而才误会了道友。”
原来如此!牧云心中了然。
圆智追踪的线索与自己发现的冥婚案果然同源!
而且其背后竟牵扯到百年前的密宗叛徒?这水果然深得很!
“师兄可知那叛徒名号?或其如今修为如何?”牧云追问。
圆智摇了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寺中记载语焉不详,只知其原为密宗‘镇魔院’一名天才弟子,法号‘衍苦’,却因痴迷力量,妄图以邪法证道,百年前盗取部分镇魔真言传承后叛出,不知所踪。其实力当年便已接近罗汉果位(相当于道家金丹),百年过去,若其未陨落,只怕……更为恐怖了。好在根据小僧追踪判断,此次行事的手法虽与其一脉相承,但力量层次似乎尚未达到那般境界,可能是其传人或是模仿者。”
衍苦?牧云心中一动,这法号竟与自己的“衍”之道有一字相合,是巧合么?
他压下思绪,又道:“我前日击毙那邪修学徒时,曾在其巢穴附近感知到一地洞,阴煞之气极重,似是其炼制‘鬼仆’之所,可惜当时力有未逮,未敢深入探查。”
“哦?”圆智眼睛一亮,“道友可知那地洞所在?此等邪巢,必须尽早摧毁,以免其继续害人!”
牧云略一沉吟,便点头道:“大致方位记得。师兄若有兴趣,你我可同去查探一番,或能找到更多线索。”他有意拉上圆智,一是多个强力帮手,二也是借此进一步观察这位佛门弟子,验证其心性。
“如此甚好!”圆智毫不犹豫地答应,显得跃跃欲试,“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
“好!”
两人皆是行事干脆之辈,当即决定联手。牧云在前引路,圆智紧随其后,两人施展身法,离开青云宗,再次朝着河口村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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