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例行公事般地夸赞了两句“孩子很健壮”。
“林小娘可好?”,语气里的关切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回大娘子,母子平安,林小娘只是累了。”稳婆忙道。
“那就好。”王若弗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一旁的刘妈妈,刘妈妈上前取出一封银钱,一并赏给稳婆,“辛苦了,拿去喝杯茶吧。”
接着王若弗透着主母该有的持重与周到:“去库房取些上好的药材,给林小娘补补身子。她院里伺候的都多用些心,再去个人,给衙里的主君报喜。”
即使内心惊涛骇浪,她仍是那个必须坐镇中馈、维持着体面与平衡的正室夫人。心中的恨被死死压在了那副端庄持重的皮囊之下。
下人们应声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一切如常,一切又都已不同。这宅院里的天,终究要因这个男孩的降生,微微变一变了。
王若弗回到葳蕤轩,她越想越气,一只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震的茶盏抖动,带着不甘的说到“林噙霜这个狐媚子真是命好,头胎就是给男孩,如果没有柏哥儿,这盛府怕是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第一个孩子是女孩,老太太和盛纮安慰她说先开花后结果,也没有提要纳妾之事,那时她觉得盛府很好,少年慕艾她爱上了盛纮,觉得盛纮和其他男子不一样。
后来林噙霜爬上了盛纮的床,她怀着柏哥儿被盛老太太逼着喝下林噙霜的妾室茶,她恨,恨林噙霜不要脸,恨盛纮背叛她,恨盛老太太以教养华兰为条件逼她。
“大娘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先用膳吧,别累坏了自己。”刘妈妈心疼的说道。
申时正刻(下午四点)
日头西斜,空气中的燥热未减分毫,蝉鸣依旧聒噪。盛纮穿着一身青绿色的七品公服,下了值,脚步比平日急促了几分,径直往后宅林栖阁去。
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路上早已听了下人禀报,知是母子平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随之涌起的便是浓稠的怜爱和喜悦。
林栖阁内还隐隐残留着一丝生产后的血腥气,混杂着汤药和熏香的味道。窗牖半开,光线微暗,刻意营造着宁谧的氛围。
林噙霜躺在锦帐之中,黑发披散,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瓣也干裂着,整个人如同被雨打风吹后的娇花,柔弱得令人心尖发疼。
可看到盛纮进来,她那双原本倦怠无神的眸子瞬间便亮了,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努力想要撑起身子。
“霜儿,快别动!”盛纮急忙抢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按住她单薄的肩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你受了大罪了,好好躺着。”
他的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和疲惫的眉眼上,又怜又爱,忍不住用指腹极轻地拭了拭她的眼角。
林噙霜顺势依偎在他的掌心,声音虚弱得如同耳语,却带着熨帖人心的温柔缱绻:“官人……妾不碍事的。能再见到官人,什么苦都值了。”
她微微喘息了一下,目光投向一旁熟睡的婴儿,脸上泛起一层属于母亲的光辉,声音愈发轻软缠绵:“能为官人生儿育女,是妾几世修来的福分……妾心里,只有感恩。”
她说着,眼角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没入枕巾,“只是……只是这孩子,日后若能得官人一丝垂怜,妾便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 话语里满是卑微的依赖与全然托付的深情。
这番话语,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在盛纮最柔软的心尖上。他看着她这般柔弱无助却又不失温婉懂事的模样,再想到她刚刚为自己诞下子嗣,心中爱怜与疼惜之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放得极柔,郑重承诺道:“胡说!这是我们的孩儿,我如何能不疼他?你且安心将养,万事都有我。”
此刻,这林栖阁内温情脉脉,与外间的暑热和正院里的暗流涌动,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知否剧情走的少,可以说是单开吧,有些私设。作者喜欢林噙霜和墨兰的母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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