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见王若弗神色松动，连忙趁热打铁，保证道：“娘子持家辛苦，我是知道的，今日之事，绝不会有下次了！往后我定当查问清楚，再不胡乱疑心娘子。”
王若弗见他态度诚恳，又念及旧情，终究是叹了口气，算是将这篇揭了过去，只是心中对卫恕意的芥蒂，却如同打入木桩的钉子，更深了一分。
林栖阁内，周雪娘将自己打听到的始末，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林噙霜。
“……事情便是如此，主君发了好大的火，先是去了葳蕤轩责怪大娘子，后来又去了如意居对质，谁知那卫小娘竟拿出了一盒子银子，说是自己为了教导六姑娘节俭，才苛待了孩子。最后主君训斥了她几句，在如意居用了饭，又去葳蕤轩哄了大娘子，这才算了事。”
林噙霜正对镜试戴着一对新得的赤金耳坠，听着周雪娘的叙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满是洞悉一切的讥诮。
“呵，”她轻嗤一声，将耳坠取下，小心放回锦盒里，“节俭？这话骗骗官人也就罢了，官中份例从未短缺，她手里明明有钱，却宁可饿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穿得跟个小叫花子似的……这钱，怕是都填了别处的窟窿了吧？”
她心思流转，立刻想到了几种可能，是贴补了扬州那个破落户的娘家？还是暗中攒起来另有所图？无论哪种，都让她觉得既可笑又可鄙。
“不过，”林噙霜拿起一旁的团扇，悠闲地扇了扇，“这跟我们有什么相干？她卫恕意自己愿意作贱自个儿的女儿，我们外人操的哪门子心？”
她语气凉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由得她们去吧。”林噙霜懒懒地靠在软枕上，吩咐道，“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告诉底下的人，少掺和如意居的事，免得惹一身腥。”
周雪娘连忙应下：“是，小娘。”
林噙霜不再言语，目光重新落回妆奁里的珠宝首饰上，心思早已飘远，盘算着下次该给她的长梧做件什么样的新袍子，或是给墨兰再打一套时兴的头面。
至于如意居的凄风苦雨？那不过是盛府繁华似锦的背景下，一处无人留意、也无人同情的阴暗角落罢了，她林噙霜，可没那份多余的善心去照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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