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梧晋升泉州刺史的消息最先传到盛纮耳中,此时的他他正在处理公务,初闻之下,先是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高兴是真心实意的,毕竟那是他的儿子,年纪轻轻便官至五品,前程似锦,足以光耀门楣,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有光,然而,那高兴底下,却又翻涌着一丝难以忽视的酸涩与不是滋味。
他盛纮在官场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耗费了十数年光阴,才堪堪爬到这五品官的位置,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可这个儿子,外放不过一年,便凭借着实打实的政绩,一跃而至,与他平起平坐了!这让他心中既有青出于蓝的骄傲,又难免生出几分年华虚度的怅然。
回到家中,盛纮强压下那点微妙的不适,将这天大的喜讯告知了全家。
盛老太太闻言,喜动颜色,连声道:“好!好!长梧这孩子,果然是个有出息的!不枉费他一番苦心经营。”
她看向盛纮,思路清晰地说道:“纮儿,你早年也在泉州任过职,那时置办下的宅子如今正好空着。你立刻派人去信,让那边留守的仆人好生收拾打理出来,务必要让长梧他们到了泉州,有个像样、舒适的落脚处,断不能委屈了他们母子。”
老太太发话,盛纮自然连声应“是”,心中那点酸涩也被这实实在在的家族荣耀冲淡了些。
华兰作为长姐,听闻弟弟如此争气,脸上是与有荣焉的欣喜:“三弟弟真是给咱们盛家长脸!这才多久,就做出了这样大的成绩,女儿听着都替他高兴!”
而王若弗面上堆着笑,嘴里说着“真是天大的喜事”,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
高兴之余,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长梧这般厉害,如今已是五品,眼看就要与他父亲比肩,将来还了得?
她的柏哥儿虽是嫡子,读书也刻苦,可若论起这做官的本事和运气,似乎……她不敢深想,只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庶子越发显赫,会不会来抢原本属于她柏哥儿的资源和风光?那份家产,那份人脉……
如兰年纪尚小,不懂官位品级意味着什么,只瞧见父亲今日格外高兴,还带回了许多她爱吃的点心果子,便觉得是件顶好的事情,吃得心满意足,笑得没心没肺。
明兰也因这喜事得了实惠,桌上菜色比往日丰盛,她悄悄多吃了些只是回到自己院里,看着小娘卫恕意日益隆起的腹部,心中那点欢喜便淡了。
卫怒意如今一心扑在肚中孩子上,所有好的吃食、补品都紧着她自己,说是要“给弟弟补充营养”,明兰的那份便被克扣得厉害,几乎见不到什么油水。
衣衫也只有逢年过节大娘子统一发放的,卫小娘自顾不暇,哪里会想着为她添置新衣?若大娘子忘了,她便只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裳。
此刻,卫恕意正摸着肚子,想着她娘家又来信,信中说弟弟读书用功需要银钱,她少不得又省下些月例捎回去,院子里自然处处节俭,好的都紧着她一人。
另一边的香绮娆则是纯粹的欢喜,她所出的长栋年纪尚小,见嫡兄长柏和庶兄长梧都如此出色,她心中只有庆幸。
长梧越厉害,盛家这棵大树就越稳固荫凉,将来她的栋哥儿走出去,别人看在这位已是高官的哥哥面上,也能多得几分照拂,这对于她母子二人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而身处事件中心的盛长柏,听闻消息后,将自己关在书房良久,他素来自律刻苦,以振兴家门为己任,此刻心中翻涌的,是难以遏制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庶出的弟弟,文采斐然也就罢了,为何做官也如此顺遂?一年时间,便走完了父亲十几年的路!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然而,长柏毕竟是理智的。
他很快压下了这份不适,转而冷静分析:长梧如今已官至五品,与父亲同级,显然其志不在区区盛家这点家业。
他既已展翅高飞,看的是更广阔的天地,想必对留在汴京继承家产并无兴趣,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嫡长子便少了最大的潜在竞争对手,倒也不必过于担忧。
想通了这一点,长柏心中稍安,重新将精力投入到书本之中,只是那份被弟弟远远抛在身后的紧迫感,却深深地烙在了心底。
邕王府内
邕王将一份抄录的邸报掷于案上,上面赫然写着盛长梧晋升泉州刺史的消息,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对身旁的王妃和嫡长子赵曦说道:“这个盛长梧,本王果然没看错他!不仅三元及第会读书,这做官的本事更是了得!瞧瞧,一年时间,从七品县令跃升至五品刺史,实打实的政绩,便是那些老于仕途的也未必能做到。”
赵曦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上前一步道:“父亲所言极是。儿臣此前找过他,并且收了儿臣的玉佩。此举,已然表明他有意我们邕王府”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算计,继续分析:“再者,父亲也知道朝堂风气 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最是见不得旁人青云直上,尤其似盛长梧这般毫无根基、却又锋芒毕露的年轻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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