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这乱葬岗又填了一座新坟。男孩怀揣着匕首,满身泥污的回家,还有家吗?那也就是个住的地方。人啊,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锦上添花的事情不常有,落井下石倒是经常见。男孩远远的看见自己家的茅草屋塌了,现在好,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一夜之间,天塌了,房塌了,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活下去才是难题。
“呦,这不是那个小野种吗?”
“你那不正经的娘死了啊?”
“哈哈哈哈”
村里仅留下的几个泼皮,看见一身泥污的男孩,便上前打趣。这世道,也就泼皮能活下去,没有廉耻之心,没有善意之举,只要能活着,什么事都干。男孩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的朝自己家走去。
“小野种,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一个泼皮对于自己的打趣没有得到回应很不爽,伸手拉住男孩的衣服。
“哎呀,还有刀,这是在哪偷的啊,还有宝石。”男孩的匕首掉在地上,被泼皮捡起来。
“还我。”男孩的声音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小野种说什么?听不见。”几个泼皮还在玩弄男孩。
“还我”男孩还是平淡的说。
“还你,不难,来,在这钻过去,再叫几声爹,哎呀,不行,你那不正经的娘,不知道你有多少爹,叫爷爷吧。”泼皮说着就做了一个马步,示意男孩从裆下钻过去。
“还我。”男孩往前走了几步,依然平淡的说。
“小野种,你他妈是聋了还是傻了,还是被你那不正经的娘……”泼皮话还没说完,就看男孩疯了一样的扑过来。
几个泼皮看见男孩朝为首的泼皮扑过来,赶紧起身,准备把男孩按在地上毒打一顿。哪知道,这男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为首的泼皮不放,一口咬在哽嗓咽喉,咬的那泼皮鲜血直流,哇哇乱叫,不一会,就气绝身亡了,旁边几个泼皮吓的不轻,有一个已经尿在当地。
“我不是野种,我有名有姓,我是季骞……”男孩满脸鲜血大声喊道。
几个泼皮,能跑的跑了,不能跑的摊在地上,男孩捡起匕首,看也不看一眼,朝自己家的房子走去。
就这样,太阳东面升起,西面落下。男孩在房子旁边搭了个简单的棚子,遮风挡雨,村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那几个泼皮也没再来闹事,男孩就这样,熬了一天又一天。他也不找自己为什么要熬,大家都走了,他还在,连生火做饭都实现不了,只能捡拾些东西,勉强果腹,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男孩最喜欢躺在地上,看着天,那时候他会暂时的忘却烦恼,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会让自己觉得自己的生活还很美好。站起来,看见这平行的世界,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一阵风吹过来,才把他拉回到现实生活,那满身的泥污,还有干瘪的血渍,身上已经臭到野兽都不想吃掉他。男孩每天都看着村口的方向,盼着娘说的那个男人来寻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终于有一天,夕阳下一匹白马,远远奔来,上面端坐着一人,白盔白甲,甚是威武。看见这已经坍塌的草房,男人眼里竟有些湿润。正踌躇间,草房旁边的棚子里钻出一个男孩,满身泥污,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洗过脸了。男人看见男孩,似乎看见了某种希望,眼睛也有了光。朝男孩摆摆手,叫他过来,男孩虽然满身泥污,看见这满身披挂的将军,也未曾有一点胆怯,径直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低头问男孩。
“我叫季骞。”男孩抬头看着这高头大马。
“你娘呢?”听见这个名字,男人一愣,继续问道。
“我娘死了。”男孩都没有哭,看来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熬到今天。
“你认识我吗?”男人问男孩道。
“不认识。”男孩一脸懵懂。
“那你在这等什么?为什么不跟着大人离开战乱。”男子有些迟疑。
“我娘说,我爹会来接我,让我不要离开这个房子。”男孩很笃定得道。
“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男人近前看看男孩,眉宇间还有些英气。
“……”
“你娘可留下什么信物?”男人看了一眼小孩腰间的一把匕首,这不应该是这个年纪拥有的东西。
“我娘说,这是我爹的刀,会用这刀的人,就是我爹。”男孩握着手里的匕首,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骞儿,爹来接你了”男人声音有些颤抖,一把躲过男孩手中的匕首,只见匕首的刀刃来回晃动着,这是个机关匕首,按动中间的宝石,刀刃是可以两侧来回穿梭的,而另外一侧的宝石,刀刃固定。
“你真的是我爹。”男孩淡淡的道,似乎等的这些年,已经麻木了。
“是的”男人肯定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似乎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爹。
“季风”男人一字一字的说道。
“真的是你!爹……”男孩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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