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州城外的山上,半山腰的寺庙还在,只是这香火,不是大不如前,是基本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些僧侣怎么生活。
“大师。”一个小僧跟正在诵经的大师说道。
“几日没有人来了?”那大师闭眼诵经,被这小僧的声音打断,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这大师虽然消瘦,但是脸色还好,更是挡不住那精致的五官。
“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那小僧根本就不记得有多久没看见山下来送吃食的人了,虽是僧侣,但是吃喝也是生活,总不能饿死不是。
“寺里还有多少人?”那大师问道,
“最近有些僧众说是出去化缘,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小僧委屈的说道。
“去我房间,在床头有幅画,你拿着它,去劳州,你若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那大师淡淡的道。
“大师……”那小僧虽然不舍,但是这可能是大师能给予的最好的建议和出路了。
小僧背着那幅画走了,空留下这大师一个人对着神佛在诵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停了,也许是经书读完了。那大师从佛堂之中走出来,看着这山门的方向,虽然是初冬,但是山里水气大,云雾般的环绕在这寺院周围,更似仙境。
“祥州,是不是也该到了我回去的时候了。”那大师看着这满山的云雾,深吸一口气道。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只是朱颜改,姬雪儿虽然得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圣旨,暂时恢复了自由,可她才发现,现在才是最可怕的。精心的梳洗打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早饭,出门看看天,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娘娘,大皇子来了。”一个侍女来到近前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让他进来吧,我在屋内等他。”姬雪儿并没有像看见季竹那样开心,反而有一点不开心,转身回房去了。
“娘,孩儿给你请安了。”季昭进屋就跪拜在地。
“瘦了,昭儿,病已经医好了啊?”姬雪儿以为自己会生气,气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许是从小在身边娇惯的,也许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谁,都对于这个大皇子寄予厚望,无论是祥州还是京城,谁也不想到,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娘,孩儿……孩儿已经好了。”季昭这一句迟疑,也说明他成熟了,这要是原来,他一定会说,我没病,是他们说我有病,现在只是迟疑了一下,但是还要遵循一些东西说。
“好,好,好了就好。”姬雪儿此刻有点控制不住了,这个曾经快乐的少年似乎不在了,看见他迟疑的这一下,姬雪儿知道,自己的那个孩子长大了,也或者是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这未来,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娘,孩儿不孝,连累你受苦了。”季昭这句倒是发自内心的。
“没什么,只要你好,娘没事的。”姬雪儿擦了擦眼泪道。
“娘……”季昭看着姬雪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昭儿啊,这场病来的是不是早了些,也让你看清了一些东西,其实早不早的,早晚你可能都要经历这场病,现在好了,你全好了,娘有些东西,也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了。”姬雪儿说着在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一个雕花的盒子,很漂亮的雕花,中间写着一个姬字,上面还有锁。
“娘,这是?”季昭有点不解,这一个盒子,能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自己已经贵为皇子,这场景一般都是出在氏族家庭,孩子上大了,把家里的房屋地契放在一个匣子里,传给下一代,这也是家族的传承,种族的延续,可是季昭得到这些,应该是在季家,而不是姬雪儿这里。
“你我已经恢复自由有些时日,你没来请安,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舅舅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还没醒,祥州来信说,可能要安排后事了,你舅姥爷也瘫痪在床,祥州怕是已经易主,姬家不再是祥州之主。”姬雪儿说这些的时候反而很平淡,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一天。
“娘……”季昭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他不相信祥州的事是偶然,这背后不知道又是谁在操控,只是他现在能力有限,根本无力去查这些事情。
“祥州没了,姬家没了,这匣子里,是姬家所有的东西,代代相传的东西,每一代人都要发扬光大,现在姬家没有了,这些自然就要传给你,你也算是姬家的骨血。”姬雪儿说道。
“娘,舅舅会醒的。”季昭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姬雪儿,他虽然很好奇,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也不好直接就接过来,这不出门的日子,让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孤独。
“那已经不重要了,姬家的东西,匣子在祥州,钥匙一直在我这里,这是祖上找能工巧匠做的机关,一旦暴力开匣,里面的东西就会付之一炬,你都拿去吧。”姬雪儿在头上取下一个发簪和匣子一起推过去,示意季昭拿走,看来这簪子就是钥匙。
“娘,孩儿不要。”季昭还在推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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