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临安城的城墙,容奇就攥着那截断成两截的白骨杖站在巷口。杖头的骨铃早已没了声响,可断口处残留的暗红咒力,像一条细弱的线,顺着风往城外延伸 —— 江辰用朱砂在杖身涂了层 “追咒粉”,只要咒力没完全消散,粉末就会跟着咒力轨迹泛出淡红的光,像给他们指了条看不见的路。
“咒灵师的咒力里掺了残魂的气息,他走不远。” 江辰扶着林薇的胳膊,小腿上的伤口刚用苏淼的草药裹好,走起来还一瘸一拐,“但他肯定会故意绕路,用残魂设陷阱,引我们去偏僻的地方 —— 他不想被百姓看到,也不想我们有帮手。”
苏淼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草药和仅剩的几张符纸,她走到阿辞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疼吗?要是撑不住,我们就先歇会儿。”
阿辞摇摇头,怀里的瓷瓶贴在胸口,噬尸蛊在里面轻轻动了动,像在给她打气。她的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金影,那是昨晚过度使用圣眸留下的痕迹,可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朝着城外的方向望:“我能感觉到,有好几缕残魂在往西边飘,它们很害怕…… 咒灵师在吸它们的力量,再晚一步,那些残魂就没了。”
容奇将镇邪刀斜挎在背上,玄色衣袍的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臂上被咒丝灼伤的痕迹。他看了眼众人,声音坚定:“走,我们追上去。不管他设多少陷阱,都不能让他再伤百姓。”
出了临安城,路就渐渐荒凉起来。原本的官道还能看到车轮的痕迹,可越往西走,路就越窄,最后变成了一条被杂草淹没的小径。朱砂粉在白骨杖上泛的红光越来越亮,可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冷,风里混着残魂的呜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哭,听得人心里发紧。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废弃的驿站。驿站的木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板上爬满了蛛网,屋檐下的灯笼早就烂成了碎片,只剩下一根发黑的木杆。可奇怪的是,驿站的窗户里,竟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 不是月光,是带着咒力的暗红。
“小心,有问题。” 容奇抬手让众人停下,他抽出镇邪刀,刀身泛着淡淡的金芒,“里面有咒力,而且…… 有活人的气息。”
江辰掏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转动,针尖指向驿站的方向,泛出刺眼的红:“是‘困魂咒’!他把百姓困在里面,用他们的阳气养残魂!”
阿辞的眼底瞬间亮起金芒,她盯着驿站的窗户,声音发颤:“里面有三个百姓,一个老人,两个孩子…… 他们的阳气快被吸光了,残魂在围着他们转!”
容奇刚要冲过去,苏淼突然拉住他:“不能硬闯!咒灵师肯定在里面设了咒阵,我们一进去,咒阵就会炸,百姓会先遭殃。”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晒干的艾草,分给众人,“艾草能暂时挡咒力,阿辞,你能不能用圣眸的光,从窗户缝里送进去,先护住百姓的阳气?”
阿辞点点头,她走到驿站的窗下,闭上眼睛,将灵力一点点往眼底聚。这次她没有用强光,而是让金芒变得像丝线一样细,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钻。过了一会儿,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快:“护住了!阳气没再散,残魂不敢靠近了!”
林薇立刻掏出两张镇邪符,递给容奇和江辰:“我和江辰去后门,用符纸引开咒阵的注意力,你们从正门进去,救百姓!”
江辰扶着墙,慢慢绕到驿站后门,他将符纸贴在门上,用灵力引燃,符纸发出 “噼啪” 的金火声,像有人在敲门。驿站里果然传来一阵动静,原本暗红的光晃了晃,朝着后门的方向移去。
“就是现在!” 容奇握紧镇邪刀,一脚踹开驿站的木门。门刚开,就有几道咒丝从暗处射来,像毒蛇一样朝着他的胸口缠!容奇挥刀斩断咒丝,金芒劈开空气,照亮了驿站的内部 —— 角落里,一个老人抱着两个孩子缩在地上,他们的脸上泛着灰气,嘴唇发白,周围围着好几缕淡蓝的残魂,却不敢靠近,因为阿辞的金芒像一层薄纱,裹在他们身上。
而驿站的梁上,正挂着一个血色咒符,咒符的绳子缠着几缕残魂,像在慢慢榨取它们的力量。容奇刚要去摘咒符,驿站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你们还真敢来。”
咒灵师的身影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他的脸色比昨天更白,胸口的伤口用一块黑布裹着,可眼底的血光却更亮了。他手里握着一根新的木杖,杖头没有骨铃,却缠着几缕发黑的残魂:“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临安城守着百姓,没想到,你们这么在乎几个不相干的人。”
“百姓没有不相干的。” 容奇将镇邪刀横在身前,金芒照亮了他的脸,“你用残魂害人,用百姓养咒术,这种事,我们绝不会不管。”
咒灵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管?你们连自己都快顾不住了!” 他猛地挥动木杖,缠着残魂的木杖往地上一砸,驿站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咒丝从缝里钻出来,朝着众人和百姓缠去!“这驿站下面,埋着十几个残魂,都是之前被我炼过的 —— 今天,就让你们和这些百姓一起,当我咒术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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