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闻人宴院里的几竿翠竹在晚风中簌簌作响,为寂静的庭院添了几分生气。
沐晴端着红木托盘,步履平稳地穿过月洞门。碗里汤药的热气在微凉空气里袅袅升腾,带出淡淡的草本清香。守在书房外的侍卫见她来了,无声地侧身让开——这位沐姑娘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送药,已是惯例。
书房内,烛火轻摇。闻人宴半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目光却有些游离。烛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也照出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意。一阵压抑的低咳响起,他搁下书卷,指节微微收紧。
“先生,今日的安神汤好了。”沐晴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他抬眼,目光在她平静的脸上停留一瞬,复又垂下:“有劳。”
沐晴将温热的药碗轻放在他手边的矮几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便走。她注意到他比平日更显苍白的脸色,以及那即便在放松时也微蹙的眉头。
闻人宴察觉到她的停留,抬眼投来询问的一瞥。
沐晴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和地解释:“这帖安神汤里,我调整了两味药材的配比。先前的基础调理见了效,脾胃见强,夜惊也少了。但……”她顿了顿,选择更直白的说法,“但咳疾的根子未除,单靠汤药,终究慢了些。”
闻人宴放下书卷,身体微微坐正了些,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教您一套养生的吐纳法,配合几个简单的导引动作。”沐晴直接说明来意,“不强身,不健体,只在帮助调理内息,固本培元。若能坚持,对缓解咳疾、安定心神会有所助益。”
屋内静了片刻,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响。闻人宴的指尖在榻沿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养生功法?”他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审慎,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你懂得倒多。”
沐晴微微弯唇,露出一抹浅淡而坦诚的笑意:“先生身体康健,我在这府中方能更加安稳。于公于私,让您好起来,都是我最要紧的事。”她这番话半是实情,半是点到即止的场面话,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闻人宴闻言,眼底那点审视渐渐化开。他端详她片刻,终于伸手端起药碗。药汤温度正好,他缓缓饮尽,将空碗放回托盘。
“说说看,是何法子?”他问,声音依旧平淡,却已是默许。
沐晴引他走到书房中央稍显空旷处。“请先生放松站定,闭上眼睛,暂且将杂念抛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缓,“只需感受您的呼吸,吸气时意想气息沉入丹田,呼气时尽量放缓、放长……”
她在一旁轻声引导,示范着绵长而平稳的呼吸节奏。闻人宴初时还有些许僵硬,气息略显短促,但跟随她的指引调整了几个来回后,紧蹙的眉宇竟真的舒展了几分,呼吸也渐渐变得深长起来。
一套简单的吐纳完成,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胸腹间那股常有的滞涩闷胀之感,似乎真的缓解了些许。
“……确有不同。”他沉吟道,语气里是真实的感受。
沐晴知道,对于闻人宴这般心性的人,亲身验证远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她并不多言,只道:“今夜睡前可按此法练习片刻,有助于安眠。若先生觉得尚可,明日晚间,我再来教您后续的导引动作。”
闻人宴微微颔首:“可。”
沐晴不再多留,端起托盘,躬身一礼,悄然退出了书房。
门外月色清朗,她轻轻舒了口气——这座以理智与谋略筑起的高墙,她正用耐心与实效,一寸寸地,叩开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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