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萧绝院里的动静确实小了许多。沐晴清晨送膳时,常见他独自坐在石桌前,对着那方沙盘出神。有时是蹙眉沉思,有时手指会在沙土上划动,摆弄着那些小小的木俑。
这日她刚踏进院门,就看见萧绝负手站在老槐树下,望着东边初升的日头。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那些刀刻般的线条柔化了几分。他眼底的血色淡了,眉宇间虽还凝着沉重,但那股子濒临爆发的躁郁,确实缓和了些。
今日的粥里加了茯苓,最是安神。沐晴一边布菜,一边自然地开口。
萧绝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这次不似往常那般锐利,倒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她。那沙盘......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点意思。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认可。沐晴浅浅一笑,没有多问。
用过早膳,萧绝破天荒地没去看沙盘,反倒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沐晴:南疆的事,不必太过挂心。
这话说得平淡,却让沐晴心头微动。他能主动说起这个,便是真把她的安危放在了心上。
有劳将军。她微微颔首。
只是这份安心没持续多久。她刚穿过月洞门走进花园,就听见个带笑的声音:
沐姑娘真是好本事。
沐晴脚步微滞,转头看见顾流芳斜倚在廊柱旁。他今日穿了件竹青长衫,手里把玩着块羊脂玉佩,桃花眼弯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顾公子说笑了。沐晴垂眸。
说笑?顾流芳踱步上前,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来的方向,能让萧绝夜里安睡,这份本事,府上可找不出第二个人。他忽然凑近些,压低声音,只是我实在好奇,姑娘这般费心费力,图的是什么?
沐晴抬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不过是想在这阎王殿里,求个安身之处。
顾流芳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朗声笑起来:好个安身之处!他话锋一转,状似随意道:不过姑娘可知,你这安身之处,在旁人眼里,可是碍眼得很。
他指尖一弹,玉佩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又稳稳落回掌心。南疆的爪子虽被剁了,可这京城里,盼着阎王殿出事的人从来不少。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姑娘如今风头正盛,往后行走,可要加倍小心。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摇着折扇哼着小调,施施然走了。
沐晴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袖中的手轻轻握紧。顾流芳这番话,明着是提醒,暗里是警告。他在告诉她,她已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她带来的变化,已经触动了不知多少根利益之弦。
萧绝的庇护,闻人宴的默许,墨子谦的帮助,或许挡得住明刀明枪,却防不住这府里府外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她抬手理了理鬓发,指尖不经意拂过腰间新添的荷包——那是昨日墨子谦送来的防身机关。荷包上绣着简单的云纹,内里却暗藏玄机。
风未止,浪将至。她得走得更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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