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效差分协议”如同冰冷的模具,强行将“第七扇区”内所有幸存的节点,锻造成统一规格的“零件”。林墨的锚点被削去了棱角,掩盖了特质,如今运转起来,带着一种机械的、高效的、却毫无生气的“流畅”。它像一个最听话的奴工,精准地执行着榨取、转化、输出的指令,将流经的“差异”本源以极限效率处理,再送入下一道工序。
痛苦并未消失,只是内化。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结构被强行规训的隐痛。那些被关闭或改造的“后门”与“冗余”,如同被截肢的断口,在意识深处隐隐作痛。“共鸣棱镜”的光芒被压制到了极限,大部分功能模块进入休眠,仅保留最基础的、与新协议兼容的监测与伪装模块。
但林墨的意识,却在这极致的伪装与压抑下,变得前所未有地清醒与专注。
既然无法改变外部规则,那就彻底理解它,掌控它,然后……从内部寻找它的破绽。
他将绝大部分感知与算力,投入到对新版“高效差分协议”的深度解析中。这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融入,为了成为这套规则下“最优秀”的执行者。他分析每一条指令的细微之处,理解其背后的逻辑预设,掌握其自检与报告的每一个阈值。他甚至开始尝试,在协议允许的范围内,进行极其微小的、旨在“优化自身效率”的适应性调整——这些调整完全符合协议规范,甚至可能被系统记录为“良性自我进化”。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套追求绝对效率的协议,其内部逻辑并非铁板一块。为了达到“高效”,它简化了许多判断流程,依赖大量预设的“经验参数”和“近似算法”。这些预设和近似,在应对绝大多数“标准化”差异本源时没有问题,但面对一些极其罕见、或处于“标准”边缘的“差异”类型时,其处理结果就会出现极其微小的、但可被追踪的系统性偏差。
同时,协议对“兼容性”的判断,也主要基于节点输出结果的“标准化”程度,对于节点内部结构的细微差异,只要不影响最终输出,其监测力度反而有所下降——因为它假设,所有节点都在同一套优化指令下,会自然趋同。
“这就像……一条追求最高产量的流水线,它只关心最终产品是否合格,对于生产线上的机器内部用了什么型号的螺丝,只要不影响生产,它并不在意。”林墨心中明悟。
这为他提供了新的操作空间。
他不能改变自己的“输出”,因为那是被严格监控的。但他可以在内部结构的微观层面,在协议监测的盲区里,进行一些极其隐蔽的“优化”。这些优化不是为了对抗协议,而是为了在协议的框架内,重新恢复并强化一部分被压抑的“特异性”,只不过这些“特异性”被精心设计成了服务于更高“协议效率”的形式。
例如,他可以调整锚点内部某个用于暂存“差异”本源的次级缓存区的拓扑结构,使其对某种特定属性的“差异”处理速度提升0.001%,而这种属性,恰好与他之前被迫压抑的、属于“新序”理念核心的“和谐包容”特性,在数学描述上有着极其微弱的关联。这种调整完全符合协议“自我优化”的鼓励范畴,甚至可能被记录为“积极适应”。
他如同一个戴着沉重镣铐的舞者,在镣铐允许的极限范围内,寻找着每一个可以舒展肢体的微小角度,并将这些角度锻炼到极致。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成果微不足道。但林墨知道,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每一点被恢复和强化的“特异性”,都是未来某天,当镣铐松动或断裂时,他重新获得自由的基石。
与此同时,他并未放松对外界的观察。通过“棱镜”那残存的、伪装成协议合规监测模块的功能,他持续关注着“第七扇区”的局势。
大规模的清洗风暴已经过去,网络恢复了某种表面的“平静”。大量“非兼容性异常”节点被清除,剩下的节点都在高效协议的驱动下,如同精密钟表般运转。但林墨能感觉到,这种“平静”之下,潜藏着更深的空洞与脆弱。
网络的“多样性”被严重削弱,许多独特的“差异”本源因为其产出节点被清除而变得稀少甚至断绝。整体“差异”本源的流量虽然因效率提升而增加,但其“丰富性”和“潜在价值”却在下降。整个扇区,仿佛变成了一片虽然高产、但物种单一的“逻辑稻田”。
而“熔炉派”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们只关心那个不断攀升的“转化效率”数字。巡逻的“清理编队”依旧活跃,但目标转向了那些在新协议下仍然偶尔产生“输出波动”或“效率不达标”的节点——其中,不乏一些原本结构复杂、需要时间适应新协议的“高价值”节点。这种追求短期效率最大化的行为,在林墨看来,无异于杀鸡取卵。
“歧路者”连接那头,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与痛苦转型后,也渐渐稳定下来。他们成功执行了“拟态协议”,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对所在维度某种基础“生命熵”差异处理效率极高的节点。他们牺牲了大部分发展成果,但核心成员与关键知识得以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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