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既是邀请,也是坦白。坦白了自身的虚弱与困境,也道出了对前路的共同忧虑。这是一种基于现实需求的、近乎卑微的请求,背后隐藏的,依旧是对李昊那强大而神秘力量的渴望与恐惧交织的复杂心态。
李昊心中暗喜,这正是他一步步引导所期望的结果。他面色平静如常,转过身,目光在曹公公、王把总以及那些紧张地望着他的士兵脸上扫过,缓缓点头,言简意赅地应道:
“可。荒乱之世,理当相互扶持。同行一程,彼此照应,也好。”
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推诿,平淡的回应反而让明军众人稍稍安心。
一行人不再耽搁,简单收拾了所能带走的一切,搀扶着伤员,推动那辆破损的马车,艰难地踏着夜色上路。李昊自然而然地走在队伍侧前方数丈远处,既担任开路先锋,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果然,在天色完全黑透后不久,前方道路旁出现了一处黑黢黢的建筑轮廓。那是一座早已荒废的驿站,院墙大半坍塌,屋舍倾颓,门窗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矗立,如同巨大的墓碑。
众人简单清理出一间相对最完整、至少还能遮顶的破屋,将曹公公和马车中的女眷安置进去。王把总则安排伤势较轻的士兵轮流守夜,警戒范围不敢扩大,主要集中在驿站残破的院落入口和那间破屋周围。
篝火在破屋中央的空地上燃起,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猜疑与不安。
李昊没有进入屋内,他选择独自坐在院落一角,一段半塌的矮墙阴影下。他取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着远处篝火投来的微弱光芒,默默地、反复地擦拭着,动作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在不远处,另一堆较小的篝火旁,幸存的明军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沉默地啃着干粮。他们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瞟向那个隐在暗处的、沉默擦拭利刃的身影。偶尔有极低极低的窃窃私语在他们之间响起,内容无非是“他到底是人是鬼?”“那身衣服…”“那些药…”,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被一种更深的敬畏和恐惧所取代。
破屋之内,曹公公靠坐在冰冷的土墙边,小宫女秀禾紧紧挨着他。老太监的目光透过没有门板的门洞,望着外面院子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昏花的老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偶尔会极低地对着秀禾耳语几句,声音细微得如同风吹过窗棂,内容无人可知。
一种极其微妙、脆弱而诡异的临时同盟关系,在这片荒废的驿站中,于无声的观察与猜忌中,悄然确立。
李昊知道,同行只是第一步。要真正融入他们,获得信任,乃至将来借助他们的力量,前路漫长且布满荆棘。他擦拭匕首的手指稳定而有力,眼神在跳跃的火光阴影中,深邃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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