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牛点点头,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反超他跑在了前面,一边跑一边喊:“往这边!俺刚才砍树时看见过个土坡!”
王卫国紧随其后,眉心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日军分兵了!有三个人绕到了他们前面,手里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小心前面!”王卫国猛地把孙大牛往旁边一推,自己则借着惯性往左边滚去。几乎就在同时,一把刺刀“噗”地扎在他刚才站的地方,雪地里立刻出现一个深色的窟窿。
“***!”日军骂了一句,拔出刺刀又刺了过来。
王卫国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日军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日军惨叫着跪倒在地。他没时间多想,拉起孙大牛继续往前冲,耳边全是日军的叫喊声和枪声。
快到地道入口时,孙大牛突然“哎哟”一声摔倒了——他的脚被树根绊倒,脚踝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了过去。
“俺……俺跑不动了。”孙大牛的脸疼得发白,却使劲推着王卫国,“你快走!别管俺!”
王卫国看着他扭曲的脚踝,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日军,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想起孙大牛给他分烤土豆时的样子,想起他夜里抱着那块红布偷偷掉眼泪的样子,想起王破军说的“自己人,不能丢下”。
“废话!”王卫国低吼一声,蹲下身子,“上来!俺背你!”
孙大牛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俺沉……”
“少废话!”王卫国一把将他拽起来,背在背上。孙大牛不算重,可在深雪里背着人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得发慌。他的“七星步”彻底乱了套,好几次差点把两人都摔进雪坑。
日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军犬的吠叫声就在身后。王卫国的眉心烫得像要着火,他知道,再找不到地道口,他们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儿。
“在那儿!土坡下面!”孙大牛突然喊道,指着前面一个被雪覆盖的小土坡。
王卫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过去,用砍刀疯狂地刨着土坡上的积雪。很快,一块活动的石板露了出来——是地道口!他刚想掀开石板,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
“快!”王卫国用肩膀猛地撞开石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先把孙大牛推下去,自己刚要跳,就看见一个日军举着刺刀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空冥”突然爆发,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看见日军狰狞的脸,看见刺刀上的寒光,甚至看见日军扣动扳机的手指……他猛地往旁边一侧身,同时将手里的砍刀扔了出去。
砍刀带着风声砸在日军的脸上,那日军惨叫一声,刺刀偏离了方向,擦着王卫国的胳膊扎进了雪地里。王卫国趁机跳进地道,反手“哐当”一声合上石板,将所有的叫喊和枪声都挡在了外面。
地道里一片漆黑,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王卫国摸索着点燃了挂在墙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看见孙大牛正抱着脚踝龇牙咧嘴,自己的胳膊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
“疼不疼?”王卫国走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是上次采的蒲公英,捣碎了能止血。
孙大牛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俺以前总觉得,活命得靠抢、靠跑,谁狠谁就能活。”他抹了把脸,“可今天……要不是你,俺早就被鬼子挑了。”
王卫国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他的脚踝上,用布条缠好。“王叔说过,在这儿,活命得靠弟兄。”他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突然觉得那点疼不算什么。刚才在雪地里,当他决定要背着孙大牛一起跑的时候,心里那种沉重的责任感,比伤口疼多了,也真实多了。
“你刚才咋知道鬼子要来?”孙大牛突然问,眼睛里满是好奇,“跟未卜先知似的。”
王卫国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用“危险感知”躲过危险。以前那种模糊的预感,这次变成了清晰的警告,甚至还能判断出危险的方向和距离。他摸了摸眉心,那里的发烫感已经退了,只剩下一种踏实的暖意。
“不知道。”他想了想,“就是……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像有块石头压着。”
孙大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崇拜地看着他:“你真厉害,跟说书先生讲的‘神算子’似的。”
王卫国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自己不是神算子,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感知危险的本事。可这本事,只有在保护别人的时候,才显得真正有意义。就像赵老栓说的,一个人活着不算啥,能让身边的人都活着,才叫本事。
两人在地道里歇了约莫一个时辰,确定日军已经走远了,才慢慢往回走。孙大牛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王卫国扶着他,一步一挪地在地道里穿行。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动,照出两人互相搀扶的影子,像棵歪歪扭扭却很结实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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