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蜷缩在断墙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寒风裹挟着雪粒钻进衣领,却不是让他颤抖的原因——怀里的红薯还带着余温,贴着胸口暖得发烫,可那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却怎么也驱散不掉。他刚躲过日军巡逻队的搜查,后背的冷汗还没干透,就看见远处雪地里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个军官,军装袖口绣着的蛇形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盘踞在地狱门口的恶兽。
是 731的人。这个念头让王卫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空冥”天赋在瞬间拉满,眉心的发烫感像烧红的烙铁,将对方的动静清晰地刻进脑海:十二个人,三匹战马,马蹄裹着棉布,踏雪无声;两挺轻机枪斜挎在士兵肩头,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还有一个背着黑色皮箱的士兵——皮箱上的标志,和强子记忆里抓走母亲的卡车徽章,一模一样,那个扭曲的樱花图案,是恶魔的印记。
“停下!”为首的军官突然抬手,声音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划破死寂的夜空。队伍瞬间停在雪地里,动作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每个人的站姿都带着机械般的僵硬。他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看不清眼神,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儒雅,那模样,就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王卫国的心脏狂跳起来,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他认出了这个人——俘虏手册里夹着的照片上,那个主导“冻伤实验”的日军少佐,眉眼和眼前这人完全重合。松井健!这个名字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强子记忆里最痛苦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那是个同样寒冷的夜晚,母亲被两个日军架着往卡车上拖,她的指甲抠进雪地里,留下一道道血痕,绝望的哭喊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而卡车驾驶室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军官,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那边是什么?”松井健的声音隔着雪地传过来,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节奏,像猫在玩弄老鼠前的试探。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王卫国藏身的断墙方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他的灵魂。
王卫国屏住呼吸,将身体往断墙后缩得更紧,后背死死抵住粗糙的土墙。怀里的红薯硌得他胸口发疼,他却不敢动一下——松井的眼神太锐利了,像鹰隼盯着猎物,稍有异动就会暴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胸腔发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拨动死神的琴弦。
两个日军士兵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断墙走来。他们的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王卫国的神经上。他的手悄悄摸向靴筒里的分金刀,指尖冰凉,却握得异常坚定,刀柄上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仿佛要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空冥”状态下,时间仿佛被拉长。他能清晰地“看”到日军士兵手指扣在扳机上的力度,那微微发白的指节,昭示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能“听”到他们呼吸里的紧张,那急促而紊乱的气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甚至能“感觉”到松井健镜片后那抹冰冷的笑意——这个人,根本不是在搜查,是在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在他眼中,中国人的生命如同蝼蚁般不值一提。
就在日军士兵离断墙只有三步远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紧接着是军犬的狂吠声。枪声打破了死寂,惊起一群寒鸦,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松井健皱了皱眉,转身对身边的副官说了句日语,声音低沉而阴冷。副官立刻挥手让那两个士兵回来,动作干净利落。
“撤。”松井健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紧张只是错觉。他翻身上马,金丝眼镜在月光下闪了一下,最后看了眼断墙的方向,那眼神,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惋惜。随后,他调转马头,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却在王卫国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直到那队人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王卫国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寒夜的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衣领灌进衣服里,冻得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可胸腔里,一股滚烫的怒火却直冲头顶——松井健刚才垂眸审视俘虏时,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近乎麻木,那种把人命当成实验室里随意处置的标本般的冷漠,比日军明晃晃的刺刀更让他不寒而栗。
“俺一定要杀了他。”他在心里对着茫茫雪原发狠,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掌心传来的刺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母亲被日军掳走前,最后一次给他缝补棉袄的模样,此刻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骤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是王破军带着武工队精心谋划的行动。为了掩护他穿过封锁线,王破军特意挑选了日军换岗的时间点,带着队员们朝着日军据点发起佯攻。此起彼伏的枪声,成功吸引了松井部队的注意力,给王卫国争取到了宝贵的突围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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