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的午后没有丝毫暖意,零下四十度的严寒像一块浸透冰碴的铁板,压在每一个志愿军战士的肩头。王卫国不在的观察哨旁,李大勇正蹲在战壕里,用一块浸了机油的棉布,反复擦拭着轻机枪的枪管,棉布划过金属表面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阵地里格外清晰。空冥感知虽然随着王卫国的离开无法共享,但留在阵地上的战士们,却凭着连日训练的默契,各自投入到战前准备中,没有一丝慌乱。
孙二牛蹲在李大勇旁边,手里攥着那把编号 “029” 的步枪,手指却有些发颤 —— 不是冻的,是紧张。他的棉服袖口沾着机油,是刚才帮李大勇递零件时蹭的,棉鞋里灌满了雪,脚趾早就没了知觉,却还是一遍遍地用棉布擦拭枪托上的木纹,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里的不安。
“二牛,擦枪要顺着木纹擦,不然会把木漆蹭掉,到时候冻住了更难握。” 李大勇头也没抬,手里的棉布依旧在机枪枪管上移动,动作熟练得像在北平兵工厂时一样,“你忘了卫国教咱们的?枪托是胡桃木的,得用温布先擦一遍,再上油,虽然现在没温水,用哈气哈软了棉布也行。”
孙二牛赶紧停下,对着棉布哈了几口热气,看着棉布边缘微微变软,再重新擦向枪托:“俺没忘,就是有点紧张…… 俺娘说,打仗要小心,可俺总怕自己打不准,拖你们后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其他战友听到,黝黑的脸上满是愧疚,“上次演习,俺还打偏了两枪。”
李大勇放下手里的机枪,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棉服传过来,带着机油的味道:“怕啥!俺第一次打靶还脱靶呢!卫国不也说过,紧张是正常的,说明你把这事当回事。再说,咱们有卫国的空冥,有这把枪,还有彼此,肯定能打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冻硬的玉米饼,递过去,“先吃点,垫垫肚子,别光顾着擦枪,一会儿没力气扛弹药。”
孙二牛接过玉米饼,牙齿咬下去时 “咯吱” 响,冰碴子硌得牙床疼,却还是慢慢嚼着 —— 这是炊事班早上分的,他一直没舍得吃,想着等王卫国回来一起分享,可现在只能先垫垫肚子。空冥感知不在,他只能靠自己的眼睛观察周围,远处美军阵地的帐篷依旧冒着炊烟,侦察机的轰鸣声偶尔从头顶掠过,像一只盘旋的鹰,让人心里发紧。
战壕另一侧,三班的老兵老刘正带着两个新兵保养步枪。老刘的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是抗战时跟日军拼刺刀留下的,他手里拿着一根细铁丝,仔细通着枪管里的膛线:“你们看好了,膛线里的雪要通干净,不然开枪时会炸膛!用铁丝缠上棉布,从枪管尾端穿过去,每通一次就擦一次,别嫌麻烦,这是保命的事。”
一个叫小郑的新兵手忙脚乱地跟着做,铁丝没拿稳,差点戳到自己,老刘赶紧扶住他的手:“别急,慢着来。俺当年跟日军打仗,就是因为没通干净膛线,枪没响,差点被日军的刺刀捅到。现在虽然是美军,可枪的道理是一样的,你对它好,它才会对你好。”
小郑点点头,手指的动作渐渐稳了下来,眼里的慌乱少了些。孙二牛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王卫国教他的 “空冥擦枪法”—— 开启空冥后,能清楚看到膛线里的每一处污渍,不用反复通就能擦干净,可现在他只能靠自己的眼睛,一遍遍地检查,生怕漏了哪处。
“俺帮你们通枪管吧!” 孙二牛走过去,从老刘手里接过铁丝,虽然没有空冥,却凭着之前跟王卫国学的技巧,熟练地穿进枪管,“卫国说,膛线有四条,每条都要通到,尤其是枪口处,最容易积雪。”
老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小子,学得挺扎实!看来卫国没白教你们。等这次仗打完,俺教你们拼刺刀,到时候就算枪打不响,也能跟美军比划比划!”
战壕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战士们一边擦枪,一边小声聊着天,话题大多离不开家乡和北平。李大勇说起自己在北平兵工厂时的事:“俺娘在北平郊区种地,俺每次回家,她都给俺煮玉米粥,放红糖,甜得很。等咱们打赢了,俺请你们去俺家喝粥,让俺娘给你们做贴饼子。”
孙二牛也跟着说:“俺家在吉林,冬天能冻住湖面,俺爹以前带俺在冰上滑冰车。等胜利了,俺带你们去滑冰,还能捞湖里的鱼,炖着吃可香了!”
小郑年纪最小,才十七岁,眼里满是向往:“俺想去北平,看看天安门,卫国哥说开国大典时可热闹了,还有糖葫芦,比俺老家的甜。”
老刘坐在旁边听着,嘴角也带着笑:“俺去过北平,前门外的胡同里,有卖驴打滚的,黏糊糊的,好吃得很。等咱们把美军赶回去,咱们一起去北平,逛胡同,吃小吃,让你们见识见识北平的好。”
这些关于家乡的对话,像一股暖流,驱散了阵地里的寒意。孙二牛擦枪的手不再抖了,李大勇保养机枪的动作更稳了,新兵们眼里的慌乱也变成了期待 —— 他们不是为了自己打仗,是为了这些家乡的味道,为了家人的笑容,为了能一起逛北平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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