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喧闹的市集,周遭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成一片充满活力的交响乐。然而,当他们转入镇东的一条僻静巷弄时,所有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这里的路面是用更平整的石板铺就,两旁的院墙高耸,墙内偶有几枝探出墙头的桂花或石榴,彰显着主人的雅致与富足。
巷子的尽头,一座气派的府邸赫然在目。黑漆大门上嵌着铜制的兽首门环,门前两座雕刻精美的石狮子威风凛凛,高高的门楣上悬挂着“方府”二字的匾额。这里就是商铁口中那个需要仰望的存在。
商铁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商砚辞却面色如常,径直上前,握住冰凉的铜环,“叩叩叩”地敲响了方家的大门。
门环叩击在厚重门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弄里显得格外清晰。商铁的心也跟着那声音一紧一紧的。他紧张地搓着手,压低声音对儿子说:“小子,这可是方家啊,你敲他们家门做什么?他们家可是和官老爷有关系的,搞不好我们可是要吃板子的呀。”他的眼神里满是惶恐,仿佛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后藏着择人而噬的猛虎。
“老爹,相信我就行,不会吃板子的。”商砚辞笃定地说道,他的镇定与父亲的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道缝,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杂役探出头来,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他们父子二人。“你们找谁?”
商砚辞没有多言,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质令牌,递了过去。那杂役本是一脸不耐,可见到这块令牌,脸色骤变,瞬间变得恭敬无比。他连忙将大门完全敞开,躬身道:“原来是商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二位请进,小姐已经吩咐过了,请到会客厅稍坐,她一会儿就到。”
商铁眼睁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前一刻还戒备森严的豪门,下一刻就因为一块小小的牌子而门户大开,杂役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被商砚辞拉着衣角,浑浑噩噩地迈进了那高高的门槛,脚下仿佛踩着棉花。
一入方府,便是一个开阔的庭院。迎面是一座巨大的太湖石假山,形态嶙峋,宛如鬼斧神工,石上攀附着青苔与藤蔓,平添几分古意 。假山旁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秋风穿过,竹叶沙沙作响,声音清雅。绕过假山,脚下是蜿蜒的青石小径,小径两旁是精心打理的花圃,虽已入秋,仍有几株晚菊开得正盛。他们沿着雕花的木质游廊前行,廊外便是一池碧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残荷,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弋。这宅院的布局,一步一景,移步换景,将江南园林的精巧雅致体现得淋漓尽致,处处透着一种“润、幽、雅”的境界 。
商铁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乡下老鼠掉进了米缸,眼睛都不够用了。他小心翼翼地跟在儿子身后,生怕一脚踩坏了地上的砖,一头撞上了名贵的木。走了好一段路,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商砚辞,压低声音,又惊又奇地问道:“你……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能让方家对咱们这么毕恭毕敬的?”
“哎呀,这可说来话长了。”商砚辞不想过多解释,便随便打了个哈哈,“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说话间,他们被带到了一间雅致的会客厅。厅内的陈设看似简约,实则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家具是上好的花梨木所制,打磨得光滑油亮;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里的博古架上摆着几件色泽温润的瓷器,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商铁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只敢坐半个屁股,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绷得笔直。商砚辞则显得从容许多,他端起杂役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浅啜一口,目光则在打量着这间屋子,心中暗自评估着方家的财力与品位。
没过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只见一个身着秋香色比甲、内衬月白绸衫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方琅琊 。她梳着精致的发髻,斜插一支点翠嵌宝的簪子,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中又带着一丝英气。当她看到商砚辞身边还坐着一个神情拘谨的长辈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快步上前,没有先理会商铁,而是直接将商砚辞拉到一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问道:“他…… 他也是?”
“不是,”商砚辞平淡地摇了摇头,“他是我爹。 ”
“你把你爹叫来干嘛啊?”方琅琊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嗔怪与担忧,“事情要是败露了怎么办?”
“什么事情败露?”商砚辞故作不解地反问。
“咱们是穿越者的事啊!”方琅琊急得跺了跺脚,“不是你告诉我的要低调,要隐藏自己,不然会死得很惨吗?你怎么还主动把家人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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