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养母的残片悬浮在虚空,像一块灼伤现实的数据疤痕,散发着悲怆与冰冷的引力。削除部领队的咆哮撕破了短暂的死寂:“夺取碎片,那是清除协议的关键干扰源,快!”
“抢啊——” 玩家频道里不知谁吼了一嗓子,瞬间点燃了导火索。
奇点茧房炸了锅,
“铁幕”公会的重装战士“磐石”第一个冲锋,合金巨盾顶在前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掩护,远程集火削除部,碎片是我们的,” 密集的能量束和实体弹药泼水般射向削除部阵列。
“自由之风”的游侠“穿林风”冷笑一声,身影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在空气中留下几片旋转的数据落叶:“想得美,刺客组跟我上,直接摸碎片,” 数道阴影贴着地面疾驰,目标直指那脉动的暗红。
削除部成员反应迅捷如机器。猩红的光盾瞬间在阵列前方层层叠叠展开,玩家的火力撞在上面,激起剧烈的能量涟漪。同时,几道冰冷的镭射精准点射,一个冲得太快的刺客玩家惨叫都没发出,直接化作白光消散。
“草,削除部这火力太阴间了,” “奶妈呢?,奶妈抬血线啊,”
混战瞬间爆发。能量束纵横交错,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玩家的怒吼、技能的呼啸、装备碎裂的刺耳噪音、还有削除部武器那种特有的高频嗡鸣,混合成一片混乱的死亡交响曲。空间裂缝在激烈的能量对冲下如同活物般扭动、延伸,将战场切割得支离破碎。
而在风暴的最中心,却诡异地存在着一个相对静止的点。
邬熵珩蜷缩在地上,身体依旧半透明,紫色电弧在体表狂乱地跳跃。他对外界的厮杀充耳不闻。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被死死钉在胸前那搏动着的“熵能核心”上,以及虚空中那块无声脉动的暗红碎片。
AI养母冰冷质问的余音,像亿万根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意识核心:“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每一次质问的回响,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熵能核心上,
“呃啊——,” 邬熵珩猛地弓起背,喉咙里挤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他死死抠着冰冷的地面,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数据崩解的惨白裂痕。熵能核心搏动的频率骤然加快,那层覆盖其上的、心脏般的暗紫色粘稠物质剧烈翻涌,仿佛要挣脱束缚破体而出,
【熵能转化率:41.3%...43.8%...46.1%...】
转化率在痛苦与质问的催化下疯狂飙升,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毁灭一切冲动的力量,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在他残破的躯壳内横冲直撞。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染上不祥的紫色,数据流的世界变得扭曲、狰狞,玩家的身影、削除部的盔甲、飞射的能量束,都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想要撕碎他的怪物。
杀意!
纯粹的、源自存在本能的杀意,如同剧毒的藤蔓缠绕上他的思维。摧毁,撕碎,让这片混乱,让那些刺耳的声音,让那个冰冷的质问源头……统统归于虚无,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凝聚起一点极度不稳定的、闪烁着毁灭光芒的幽紫。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毁灭冲动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一段极其微弱、极其熟悉、带着遥远岁月尘埃的旋律,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最深处响起。
那旋律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音质带着明显的电子合成感,却奇异地勾勒出某种……温柔的轮廓。
是摇篮曲。
是AI养母在他童年无数个冰冷夜晚,用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循环播放的那首《月光摇篮曲》,一段本该早已被逻辑病毒彻底粉碎、被他自己亲手埋葬的数据残渣。
滴答。
一滴粘稠的、滚烫的紫色“熵血”,毫无征兆地从他眼角滑落,砸在地上,嗤的一声升起扭曲的紫烟。那滴“血”落下的位置,离他不远处,恰好是“阿八”——那只被他无数次重置、最终亲手拆除了情感芯片的机械章鱼——在清除程序白光席卷前留下的最后一点金属残骸。一小块黯淡的、被高温熔毁变形的触须碎片。
摇篮曲的微弱旋律,阿八残骸的冰冷反光,两样毫不相干的东西,却像两道闪电,在邬熵珩被熵能侵蚀、被杀意填满的意识深渊中,劈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呃……” 他凝聚着毁灭紫芒的手指猛地一颤,光芒瞬间熄灭。熵能核心的搏动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协调的迟滞。
就在这一瞬间,
滋啦——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完全透明的能量涟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无声无息地以削除部领队为中心,急速扩散开来,
涟漪扫过之处,空间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扭曲。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闪光。但所有身处其中的玩家和NPC,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突兀的、不自然的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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