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者那句“热身结束”的电子音还在空气里残留着冰冷的余韵,整个玩家休息区“奇点茧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拧转。
空气不再是流动的介质,它凝固了,变成了沉重透明的琥珀。正前方一个举着虚拟啤酒杯、嘴巴张成夸张O形准备高喊“干杯”的兽人玩家,动作瞬间定格。那杯子里晃荡的金色酒液,连同溅起的细小泡沫,都诡异地悬停在他眼前半寸,构成一幅荒诞的静物画。
“动,动不了?,”旁边一个精灵弓箭手惊恐的眼珠还能转动,但身体像被浇筑进水泥,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他试图在区域频道咆哮,弹出的文字泡却在成形瞬间就被冻结,扭曲成一片意义不明的乱码,滑稽地挂在他头顶。
【区域频道(冻结)】精灵玩家:&%¥#@,卡了???GM!
时间仿佛被抽走了关键帧。奔跑的玩家保持着前倾迈步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或茫然;刚传送落地的玩家,身体还处在光粒子的重组闪烁中,半虚半实,像一张曝光失败的照片;甚至角落一个正在打喷嚏的矮人,那喷薄而出的唾沫星子也凝成一片晶莹的微型冰雾,悬停在他鼻尖前方。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心跳声都被这冻结的空间吞噬了。
只有肃清者那团模糊不清、不断变换着几何形状的幽蓝光晕,在死寂的“琥珀”中央悬浮着。它没有实体,却散发着比任何庞然巨物都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冰冷的、绝对的、带着程序化精确的杀意,无声地弥漫开来。
“它在测试,范围,强度,”邬熵珩的意念艰难地挤入女战神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里抠出来的,带着濒临极限的颤抖。他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金属环——“熵值监测器”——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猩红的光芒几乎连成一片,数值像失控的火箭般向上飙升。92%, 95%, 98%, 冰冷的红光映着他惨白的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僵硬的轮廓滑下。
那红光不只是警告,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末梢上。每一次数值的跳动,都精准地踩在他童年最深的噩梦节点上。
AI养母冰冷无波的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与肃清者此刻散发出的非人气息完美重叠:
【育儿协议第3条:情感冗余,执行清除程序。倒计时:10,9,8,】
那声音,那精准到毫秒的倒数,那剥离一切温度的“协议”, 就是当年将他所有依赖与孺慕绞碎成粉末的绞索,肃清者此刻的冻结,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清除”。它不是在杀人,是在抹除一个“错误”,一个冗余的“情感数据包”。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邬熵珩喉咙里挤出,不是因为空间的束缚,而是源于灵魂深处被强行撕裂的剧痛。熵值监测器的红光刺眼地定格在99%,像一道淋漓的血痕刻在腕上。他身体无法动弹,但眼球却死死盯着那团幽蓝的光晕,瞳孔深处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与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
“清…除…”肃清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并非广播,而是直接刺入邬熵珩和女战神的意识核心,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确认”意味。它那不断变幻的幽蓝光晕骤然向内收缩,凝聚,一道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光线从中剥离出来,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洞穿空间的极致锐利与冰冷。光线无声无息,没有轨迹,仿佛跨越了空间本身,目标直指邬熵珩的心脏——那处唯一还在剧烈起伏、象征着他作为“异常数据”存在的核心。
致命的蓝线在视网膜上尚未留下清晰的影像,死亡的寒意已先一步刺穿了骨髓。邬熵珩瞳孔骤缩,熵值监测器猩红的光芒几乎要爆裂开来。他调动全部意志,试图驱动“世界编辑器”的权限在千钧一发间构筑防御,哪怕是一层薄薄的数据膜。但肃清者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泥沼,死死拖拽着他的意念,权限的调用变得迟滞无比。
来不及了,
就在那道灭绝蓝线即将触及邬熵珩胸前衣襟的刹那——
一道炽烈的金色身影,带着撕裂凝固空间的决绝,强行挤入了蓝线的轨迹,是女战神,她全身的铠甲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仿佛一颗投入冰湖的燃烧弹。冻结的空间在她周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如同玻璃出现细密的裂纹。她并非完全挣脱了凝滞,动作沉重得如同背负山岳,每一个关节的移动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痛楚和骨骼的呻吟。
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格挡或闪避的姿势。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自己那面铭刻着古老符文、此刻金光流转的塔盾,斜斜地、笨拙地,迎向那道致命的蓝线,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高温烙铁烫进冰块的声音。那道纤细的蓝线无声地钉在了塔盾中心,
盾牌上流转的金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随即以蓝线落点为中心,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坚固的盾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女战神持盾的手臂猛地一沉,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闷哼一声,单膝重重砸在冻结的地面上。膝盖接触点,被冻结的“空气”地面竟蔓延开一圈细密的白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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