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戏志才授完课,却未离去,笑道:“学涛,今日可有闲暇?陪我往平阴一行?那县令欲在黄河边造水车,需勘地形、定渠路,这些皆非我所长。”
李虺虑及抛头露面不妥,戏志才早已料到,又道:“我知你意,只去勘察,不与官吏深交。且有一事相求:想借你一马,黑王领头,其余两马必温顺听话,我这三脚猫骑术,便可应付了。”
李虺遂允,令其骑叶雄之青鬃马 —— 此马与黑王相处日久,早已服帖,最为稳妥。二人并辔而行,一路无话,午后便至黄河岸。见一处河岸平坦,有天然支流可作引流渠,无需深挖,便定此处架车;就近择一高坡挖蓄水池,再南引主渠,分支通各村农田,省时省力。
归途,李虺忽勒马转向,带戏志才至瀍水上游,指河道对戏志才道:“志才你看,可将黄河引水渠延至此,汇入瀍水,增其流量,如此一来,咱村那水车也能多引些水,灌溉更多田地。”
戏志才抚掌赞道:“学涛此计甚妙!只是如此,功劳便尽归我了。”
“正合我意,” 李虺低声道,“我暂不宜显露于人前,兄乃文士出身,与官吏周旋更便。且需与县令交好,他日起事,需其一纸公文,方能名正言顺带兵马南下,过关卡无阻。” 戏志才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归宅时,典韦正捧着数块木模走来,兴冲冲道:“大哥,张顺兄弟刚送来这个,说是做你兵器的部件吧?要俺帮忙拉风箱不?”
次日,李虺与典韦着手制模具。前次造双刃斧之陶模已碎,李虺将其碾为粉末,混以新粘土塑形 —— 烧过的陶粉质地稳定,不复形变,可大幅提升铸件精度。典韦负责做青铜短棒模具,李虺则专注于螺纹攻模具,其形虽小,却需纹路清晰,最是费力。
模具成,先铸螺纹攻。坩埚内尚有余料,正好可用。二人配合熟稔:叶雄拉风箱(此次换叶雄,典韦急于看新兵器),李虺添煤控温,待钢熔为液,便与典韦夹坩埚、倾钢水入模,一气呵成。待铸青铜短棒时,方忆钢铁与铜之坩埚不可混用 —— 恐金属相混变脆,遂先停手,另制新坩埚。
铜熔点远低于钢,不多时便熔为金液。倒模后,李虺将铁棍一端与金刚杵圆孔处入炉烧红。此时螺纹攻已冷却,李虺持攻,典韦扶棍,顺时针缓缓旋转,竟真攻出五寸外丝,速入水冷却,再逆时针旋下攻具,螺纹清晰发亮,宛如天生。
依此法,又为金刚杵圆孔攻内丝。待试连时,李虺与典韦各持一端,屏息凝神,顺时针一转,竟严丝合缝,再转数圈,浑然一体!二人相视大笑,欢呼雀跃,惊得院外灰子也窜起来,对着空处乱吠。
叶雄与郭靖闻声赶来,见两器连成一柄长近三丈的兵器,前端三棱锥寒光闪闪,后端铁棍黝黑沉凝,无不惊叹。叶雄赞道:“当初李兄持半截金刚杵,便震飞我与云长兵器,今得此槊,天下何人能挡?”
李虺意气风发,持槊至铁环前,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标准中平刺出,三棱锥精准穿环而过,稳如磐石。典韦等齐喝彩,忽闻身后亦有人赞:“好枪法!”
转头见五名甲士自马厩旁走来,为首者身长八尺,面色沉稳,正是高顺。李虺迎上拱手:“高将军何来?”
高顺亦拱手还礼:“奉主公差遣,送长矛来,烦请李兄费心打造方天画戟。” 言罢,两名甲士抬矛上前,矛杆笔直,矛头锋利,确是好兵。
李虺接过细看,见其镔铁打造,矛头长三尺,锋刃两尺,下有留情节(防刺入过深难拔),杆下半空心接柄,知是吕布用了心的。遂道:“将军放心,半年内必成,定不辱命。”
高顺辞行,忽止步端详李虺手中长槊,又道:“李兄中平刺虽精,然战场之上,刺仅能伤一人,扫却可伤一片。若辅以李兄神力,纵横疆场,当无往不利。”
李虺闻言喊住他:“孝平兄此言有理!不知兄使何兵器?”
“长枪。” 高顺言简意赅。
“我这里正好有些好钢,可为兄打造一柄上好枪头,不知兄愿否?” 李虺欲结好高顺,为日后铺路。
高顺惊喜道:“李兄所言当真?”
“自然,将军乃奉先兄左膀右臂,岂敢相欺。” 李虺郑重道。
高顺大喜,连声道谢:“既如此,高顺过几日便差人将长枪送来。李兄切勿再称‘将军’,在下只是一校尉,唤表字‘孝平’便可。” 言罢,再次拱手道别。
李虺望着其背影,深以为高顺之言有理 —— 战场之上,军阵交锋远多于单打独斗,若能以长槊横扫,凭己之力,必能撕开敌阵。遂增练横扫之法,分上中下三路,以应马战、步战之需。
青铜短棒冷却后,二人着手攻丝,铜质较软,无需加热,仅凭蛮力便成。将其接于铁棍,竟如金箍棒一般,李虺索性名之 “金箍棒”,练扫法时更觉称手,舞得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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