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虺与戏志才正商议回山寨的安排,忽有军士来报:“主公,郭将军收拢散兵时,遇一黑大汉拒不投降,与之交手不敌,幸得文将军赶到将其擒获。特来请示,是杀是放?”
李虺眼珠一转:“速令文丑将那黑大汉押来大帐!” 又冲帐外喊道:“来人,去寻裴元绍来,有急事!”
不多时,文丑与郭靖押着一个身高八尺八寸、膀大腰圆的黑脸大汉进帐。李虺定睛一看,此人形貌竟与传闻中周仓一般无二,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郭靖上前禀道:“师父,徒儿招降散兵时,这黑汉带十几个伤兵拒不归顺,徒儿与之交手,不敌。幸文将军赶到将其擒获。”
文丑亦道:“主公,此人武艺不弱,郭靖非其敌手。末将见他有些本事,念主公爱才,便费些手段擒来,献于帐下。”
“好,你二人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李虺打发二人出帐,帐中只剩他、戏志才与那黑大汉。
“你叫什么名字?” 李虺问道。
“与你何干!” 大汉怒目而视。
“你可是大阳县下阳城人?”
大汉猛地一惊,瞪着李虺喝道:“你如何得知?”
“我不但知道你是下阳城人,还知你姓周名仓,字元福,对也不对?”
周仓惊得说不出话来,想指李虺,却被绳索捆着动弹不得。李虺起身,走到他身边解开绑绳,道:“绳已解开,元福是要走,还是等你同乡裴元绍来叙旧,全凭你意。”
“你到底想怎样?”
“自然是希望你如裴元绍一般,归顺于我,为我效力。”
“我绝不投降官军!”
李虺与戏志才皆笑:“谁告诉你我们是官军?”
“那你们为何打我黄巾军?”
“打你们的是官军,已被我们打跑了。我们只是招降你们,让你们不再做黄巾,来做我的部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某乃李虺,石猿山的寨主,从此处往南二百四十多里便是我的山寨。如今已有五六万黄巾残部归顺,能得元福,实乃意外之喜。”
“五六万?” 周仓满脸不信。
“是啊,都在西边山脚下吃马肉包子呢。想来元福也一日一夜未进食了,来人,取十个包子来。”
待包子送到,李虺递与周仓:“尝尝吧。”
周仓确实饿极,接过包子便往嘴里送,却味同嚼蜡。李虺的话让他陷入沉思:自己为何追随张角造反?难道只为杀官杀士家?
“元福,你们黄巾看似势大,可真正能战的精锐有多少?山脚下那些残部,多少是老弱妇孺?你们用他们做挡箭牌,若非我派兵击退皇甫嵩、朱儁,这些人早已被屠戮殆尽。这到底是谁在作孽?谁是真正的妖魔?你好好想想。我李虺要做的,是解救这些被裹挟的百姓,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过上你们许诺却给不了的日子。”
周仓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李虺,嘴里的包子忘了咀嚼,心中巨浪翻涌 —— 这些正是他参与起义以来隐隐察觉却想不明白的事。
恰在此时,裴元绍进帐,一见周仓便惊呼:“元福,你怎会在此?你不是随张宝在冀州吗,怎么到了颍川?”
“裴元绍,你为何叛教投他?” 周仓质问道。
“元福,张角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你看黄巾军所过之处,除了烧杀抢掠、裹挟百姓,干过什么好事?张角所谓的太平大业,若只是如此,你还愿追随吗?我家主公早断言太平道必亡,起初我还不信,见了你们所作所为,才知主公所言非虚,太平道最多一年便会覆灭。”
“可我只是个侍从,左右不了渠帅的决定。”
“这正说明太平道从上到下皆是唯利是图之辈,根本成不了大事。元福,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我家主公昨夜救了多少黄巾和无辜百姓,这样的明主才值得追随。主公早就知道你,招我来,便是想日后遇你时,由我劝你归顺。”
李虺见裴元绍说得恳切,便道:“元绍,不可强求。你给元福安排个营帐,让他好好想想,去留自便。”
“喏。元福,随我来吧。”
裴元绍带周仓往外走,周仓却停住脚步:“我要去看看投降的弟兄。”
“可,让元绍带你去便是。正好快发晚饭了,你也去帮帮忙,听听弟兄们怎么说。” 李虺颔首道。
待二人出帐,戏志才摇着羽扇笑道:“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大将。”
“哦?志才以为周仓会归顺?”
“然也,待他二人返回,周仓必跪地拜服。”
“借军师吉言。”
正说着,典韦、关羽等众将陆续进帐交令。郭靖汇报:“师父,昨夜歼敌七八千人,关将军斩杀波才,共收降黄巾六万八千余人。”
“好!此战目的已达,战果辉煌,众将皆有功。只是眼下只能先记着,日后再赏。这么多俘虏,回山寨后需妥善安置,稍有不慎,便会生乱。至少一年内,要让他们活下去、活得好,认我山寨,再从中挑选精壮训练,壮大实力。这些都要花钱,此战又无多少财物缴获,只能先紧着他们,我等日后再论功行赏,诸位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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