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长社城县衙后堂,皇甫嵩与朱儁相对而坐,愁眉不展。案上残烛摇曳,映得二人面色愈发凝重。
“公伟兄,此番两败于黄巾,损兵折将,如何向朝廷交代?” 皇甫嵩端起冷茶一饮而尽,茶梗刺喉,却不及心头苦涩。
朱儁长叹一声:“唉,损兵过半,恐丢官罢职事小,身家性命难保,还要连累举大将军与太傅举荐。” 他手指无意识敲击案几,“也不知黄巾贼何时复来,我等只能坚守长社了。”
“斥候怎还未回?” 皇甫嵩望向窗外,夜色如墨,“城外黄巾到底还有多少?昨夜一把大火,本以为能歼敌殆尽,哪知反遭埋伏,大意了!黄巾军中恐有高人相助。”
“朝廷援军何时能到?” 朱儁忧心忡忡,“来少了,怕是无济于事。”
正说着,一名斥候跌撞而入,甲胄上还沾着血污:“启禀将军,黄巾贼在陉山西面扎营,约七万人!另有一事 —— 骑都尉曹操率三千骑兵来援,行至陉山遭黄巾埋伏,全军覆没,曹都尉中箭身亡!”
“啊?” 朱儁惊得猛地站起,凭几翻倒在地。
皇甫嵩强作镇定,扶起朱儁:“公伟兄,不可慌乱。速向大将军求援,再向周围郡县征召兵马,从长计议。”
朱儁定了定神:“对!我有一老部下孙坚,吴郡富春人,孙武后人,勇敢有谋,现任九江郡当涂县吏。待我修书一封,遣人送往九江,他必带兵来援。”
“好,便劳公伟兄速速修书!” 皇甫嵩当即命人取来笔墨。
长社城一夜无眠,军士们搬运滚木礌石加固城墙,火把将城头照得如同白昼。皇甫嵩与朱儁则在灯下反复斟酌求援书信,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
次日天刚亮,忽有军士来报:“城外有百余人乡勇求见二位将军!”
二人不敢开城门,遂登城楼观望。只见城下一队骑兵皆着黑衣,手持长枪,队列齐整如刀切。队前大旗飘扬,上书 “剿灭黄巾,保国安民” 八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凛然正气。旗下一少年将军,年约十七八,跨下一匹雪花骢战马,掌中眉尖刀斜指向地面,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英气逼人。
“城上可是皇甫嵩、朱儁二位中郎将?” 少年朗声道,声音清亮,穿透晨雾传至城头。
“正是。汝乃何人?来此何干?” 皇甫嵩反问,目光审视着这队不速之客。
“小子颍阴人氏,募乡勇百余来援长社。” 少年语态从容,“昨日偶遇黄巾渠帅波才,已将其斩于马下,特来献上首级!”
“什么?波才已死?” 朱儁失声惊呼,趴在城垛上仔细打量。
少年从怀中取出包袱,扬手掷于城下,包袱散开,露出一颗血淋淋的首级。二人细看,那面容正是波才无疑,顿时心头巨震。
“波才已死,其残部往南阳投奔张曼成去了。” 少年又道,“二位大人可速向朝廷报捷,再请援军先剿汝南彭脱,再进南阳。小子这便往南阳助秦颉太守。” 说罢,他勒转马头,率部西去,黑衣骑兵如一阵疾风,转瞬消失在官道尽头。
皇甫嵩与朱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与疑虑。忙命人打开城门,取回波才首级验看无误。朱儁抚着胡须道:“义真兄,与大将军书信尚未送出否?”
皇甫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公伟兄之意是?”
“不如重写一封,” 朱儁压低声音,“就说我等大破波才,歼敌八万,斩其首,我军折损近两万。欲先剿汝南彭脱,再图南阳,望朝廷速发援兵。”
“公伟兄高见!” 皇甫嵩抚掌称善,当即命人重拟书信。
这少年正是郭靖,乃李虺与戏志才所遣。此举意在误导官军,使皇甫嵩以为黄巾残部西去南阳,实则李虺要趁颍川、南阳交界真空之际,率六万余降卒南下石猿山。
李虺用 “饥饿赶路法” 调度降卒:早饭每人发两包子,每行军二十里再发两包子,沿途设点补给,不做停留。老弱妇孺则用缴获的战马与车辆轮流输送,战马不够便造车,由饱食精壮者轮流拉车,老弱妇孺轮流乘之。如此竟日行军八十余里,三日后便抵达石猿山,凭空消失于官军视野。
入山后,李虺首要之事便是统计降卒信息:妇女六千余,多为黄巾家属或被裹挟之百姓;十七至十九岁青年者三千余,二十至二十五岁精壮八千,二十五至三十岁一万四,三十至四十岁两万,四十至四十五岁五千,四十五岁以上四千,少年七八千。可战之兵竟达两万余,实乃意外之喜。然眼下首要之事,是解决粮食与住宿。
张顺虽先到山中建房,奈何兵力被抽走,进度迟缓。如今人手充足,李虺当即分派:
郭靖与张顺挑五百工匠,内有木匠、泥瓦匠、篾匠、铁匠,专司伐木建房、以残损兵器打造农具;
颜良与叶雄率五百人,于泉眼下游掘蓄水池以利灌溉,又在低洼处挖鱼塘,引山泉入塘,以备养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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