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东忍不住笑了。
这个比喻，倒是有趣！
“你觉得，沈瑶身上没有这种味道？”
“她不一样。”
程昱的语气笃定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的经济学区，为了一本绝版的《国富论》吵了一架，她当时根本没认出我是谁！
我们聊宏观经济，聊NBA季后赛，聊印象派画作...
她永远有自己的观点，不讨好，不盲从！
在我面前，她就是她自己。”
程卫东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沉。
儿子口中的这个女孩，听起来的确清丽脱俗，不染尘埃！
但是，他纵横商海三十年，见过太多完美的伪装。
越是天衣无缝的表象，背后往往藏着越是惊人的算计和心机！
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面对程氏集团的继承人，能做到如此淡定自若，不卑不亢？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林妍那边，你怎么说的？”
程卫东突然提到了另一个人，林氏集团的千金，他和他太太都属意的儿媳人选。
一提到这个名字，程昱脸上闪过明显的不耐烦。
“我跟妍妍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把她当妹妹看。”
“她父亲是我们很重要的合作伙伴...”
“所以我才更应该和她保持清晰的界限！”
程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父亲的话，语气坚决，“爸，给别人不该有的希望，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和伤害。
这个道理，难道不是您教我的吗？”
程卫东挑了挑眉。
回答成熟，冷静，还反将了他一军！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曾经只会用拳头和叛逆解决问题的少年，如今已经学会了用逻辑和责任感来构筑自己的防线。
大学这三年，他真的长大了！
“行了。”
程卫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法国那边，你带她去可以。
但你要多留意，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
他啜了一口茶，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程氏不是家族小作坊，招进来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真才实学。
我不希望我儿子的名字，跟‘任人唯亲’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程昱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计划得逞的光芒：“您放心，如果沈瑶在项目里的表现不够格，不用您说，我第一个让她走人。”
谈话到此，似乎已经结束。
程卫东又问了些程昱在公司的实习情况，程昱对答如流，甚至还对集团旗下酒店的管理模式，提出了几个颇具创新性的想法。
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程卫东再次想起了高中老师那句评语，“聪明，但不用功；潜力巨大，但缺乏动力。”
现在看来，不是他缺乏动力。
而是之前，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动力！
这个沈瑶出现在程昱的世界里，看起来还不错，至少让儿子有了奋进的动力！
“时间不早了，你回学校去吧。”
程卫东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
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明天中午，我约了沈瑶吃顿饭，你要不要一起？”
程昱几乎没有犹豫就摇了头：“您单独见见她更好，我明天上午满课，下午还要带团队开会，讨论方案的执行细节。”
他竟然，这么放心让沈瑶一个人来见自己？
送走儿子后，程卫东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沈瑶...
这个如同凭空出现，却瞬间占据了儿子整个世界的女孩，到底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奇女子？
还是一个段位高到连他儿子都无法识破的顶级猎手？
明天的午餐，或许能让他找到答案。
...
与此同时，清北大学，男生宿舍3号楼412室。
“老陈，你真不参加学生会竞选？
凭你的能力，混个副主席，保研名额不就稳了？”
室友刘健一巴掌拍在陈志明的背上，嗓门震天响。
陈志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没兴趣，你们加油。”
“就知道天天研究你那些破商业案例，”
另一个室友王磊凑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些玩意儿有屁用？
能当饭吃？
还是能给你加学分？”
陈志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一群蠢货！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一份文档，标题是《程氏集团亚太区扩张战略可行性深度剖析》。
为了这份报告，他泡了三个月图书馆。
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公开资料和行业数据，结果投递实习申请时，连个面试机会都没拿到！
一封冷冰冰的拒绝邮件就把他打发了！
而现在，一个经管学院的大三女同学，这个叫沈瑶的女人，仅仅因为“法语好”，就能轻易得到陪同程氏董事长出国考察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这世界，真他妈的不公平！
沈瑶同样是小地方考出来的学生，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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