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带着诺森德特有的、能渗透骨髓的寒意,持续不断地鞭挞着风暴峭壁裸露的黑色岩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陈腐的血腥、湿透的泥土,以及远处钢铁大军被摧毁后蒸腾的金属蒸汽混合而成的死亡气息。联军,这支由生者沸腾的热血与死者冰冷的钢铁组成的怪异同盟,刚刚在奥杜尔外围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代价是沉重的,破碎的盾牌、染血的旗帜和沉默的裹尸布散落在泥泞中,如同大地溃烂的疮疤。然而,没有时间哀悼。前方,在弥漫着不祥紫色雾气的巨大钢铁拱门之后,传说中芙蕾雅的生命温室——起源熔炉,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腐败甜香,像一块巨大的腐肉,吸引着虚空与联军双方。
凛雪矗立在一处被冰霜覆盖的断崖边缘,冰封王冠下,她的面容是万年冰川雕琢的冷硬。雨水在她深蓝色的铠甲和冰晶凝结的长发上滑落,无法留下丝毫痕迹。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越过冰冷的钢铁防线,探入了那片被玷污的生命圣地。那里,不再是泰坦守护者芙蕾雅精心呵护的、生命脉动的天堂。虚空的力量,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已经深深扎入了温室的核心。她能“听”到那些被囚禁、被扭曲的自然之灵发出的无声尖啸,那是比任何刀剑更刺穿灵魂的痛苦哀鸣。它们纯净的生命精华正被强行抽离、污染,转化为滋养尤格萨隆爪牙的毒浆。
在她身后不远处,提里奥·弗丁,灰烬使者宽厚的剑身斜倚在肩头,圣光在他古老的铠甲上流转,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和空气中无形的精神压迫。他的目光扫过战场上的狼藉,最终落在凛雪那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的孤绝背影上。每一次与这位巫妖王并肩作战,内心的风暴都未曾平息。圣光的教义本能地排斥着亡灵的冰冷与亵渎,理智却在反复提醒他:眼前这具由寒冰与意志驱动的躯壳,是抵御更深沉黑暗的唯一屏障。信任如同薄冰,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他紧握灰烬使者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圣光在剑格处不安地脉动,仿佛感应到他内心的挣扎。这联盟……这以死亡对抗死亡、以亵渎对抗亵渎的疯狂之举,真的不会将所有人拖入更深的深渊吗?
“守护者芙蕾雅,”凛雪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冰冷、清晰,穿透了风雨的喧嚣,直接传入弗丁和周围几位核心将领的耳中,如同冰锥刺入寂静,“她的意志在核心区域挣扎。她的力量被扭曲,正被动地滋养着腐化。温室本身……正在成为尤格萨隆的子宫,孕育着畸形的噩梦。” 她没有回头,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弗丁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却也带来一丝清醒。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凛雪身上移开,投向那片被紫色雾气笼罩的钢铁丛林深处。“目标确认,”他沉声回应,声音洪亮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领袖力量,驱散了部分士兵脸上的迷茫,“起源熔炉!圣光的利刃与……”他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凛雪冰冷的侧影,“…与诺森德的寒冰,将斩断这污秽的根须!为了艾泽拉斯!” 最后一句呐喊点燃了生者士兵眼中残存的火焰,尽管看向天灾军团那些沉默矗立、眼眶中燃烧幽蓝魂火的构造体时,恐惧依旧难以完全抹去。
穿过巨大的钢铁拱门,仿佛从一个冰冷死寂的战场,一步踏入了某个巨大生物腐烂的内脏之中。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湿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腐败甜香,混杂着浓烈的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过度生长真菌的腥气。光线昏暗,不再是自然的天光,而是源自那些巨大、扭曲的植物本身。它们不再是芙蕾雅培育的、充满对称美感的生命奇迹,而是变成了疯狂增殖的恐怖造物。
粗壮如攻城锤的藤蔓不再是翠绿,而是覆盖着恶心的、不断分泌粘液的暗紫色瘤状物,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纹路,像巨大的、布满溃疡的动脉,在昏暗中诡异地搏动。它们不再是攀附在钢铁支架上,而是如同活物般缠绕、绞杀着支撑温室的巨大泰坦金属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巨大的花朵膨胀得如同房屋,花瓣腐烂、下垂,流淌着恶臭的脓液,花蕊处不再是花粉,而是闪烁着邪能绿光或虚空紫光的诡异孢子囊,随着脉搏般的节奏,不断喷吐出带着微光的腐败烟尘,弥漫在整个空间。地面不再是沃土,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湿滑粘腻的深绿色菌毯,踩上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叽”声,每一次抬脚都带起粘稠的丝状物。菌毯下,隐约可见白骨——有动物的,甚至……类人生物的。空气中弥漫着低沉、混乱的嗡鸣,那是无数被腐化的昆虫翅膀高速震动的声音,混合着植物汁液滴落、根须蠕动钻入金属的细碎声响,共同编织成一首令人心智错乱的安魂曲。
“稳住阵线!”弗丁的怒吼在腐臭的空气中炸响,灰烬使者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圣焰,瞬间驱散了前方一小片翻涌的紫色雾气。雾气散去,露出的景象让最勇敢的士兵也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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