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德永恒的极夜笼罩着冰冠冰川,寒风如亿万怨魂的尖啸,永无止境地抽打着冰封王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凛雪端坐于寒冰王座之上,霜之哀伤斜倚在旁,剑身流淌着幽蓝的冷光,映照着她苍白如骨雕的脸庞。奥杜尔的尘埃已然落定,尤格萨隆的狂啸被深埋于泰坦的囚笼与她的寒冰之下,但胜利的代价沉重得如同冰川本身。她的意识深处,三重风暴从未止息:统御亿万亡灵的冰冷意志之网,无时无刻不在耳畔低语、试图侵蚀她心智的虚空回响,以及维系那条如履薄冰的《凛冬盟约》所耗费的心力。每一次意志的搏斗,都在王座坚不可摧的表面上增添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
下方,冰封的议事大厅空旷而死寂。只有巫妖克尔苏加德悬浮在不远处,他那褴褛的法袍无风自动,空洞眼窝中跃动的灵魂之火闪烁着不祥的算计光芒。
“吾王,”克尔苏加德的声音如同枯骨摩擦,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谦卑,却掩不住深处的试探,“军团在诺森德的躁动已平息,那些愚蠢的生者联军正在撤离。然而,他们的目光……充满了疑虑与毒刺。银色北伐军的营地虽未拔除,却如同扎在冰川上的芒刺。”他枯槁的手指优雅地交叠,“我们拥有重塑秩序的力量,为何要受制于那些终将腐朽的血肉之躯?盟约,不过是束缚您伟力的枷锁。”
凛雪的目光如极地寒流般扫过克尔苏加德,大厅内的温度骤降,连飘散的冰晶都仿佛凝固在空中。“质疑即动摇,克尔苏加德。”她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锥凿击在巫妖的魂火上,“盟约是隔绝虚空的堤坝,而非枷锁。尤格萨隆虽被冰封,它的诅咒仍在风中飘荡,恩佐斯的低语在卡利姆多的阴影中滋生。艾泽拉斯若倾覆,寒冰王座亦不过是座漂浮于无尽虚空的墓碑。”她缓缓抬起一只覆着冰甲的手,指尖萦绕着对抗低语后残留的、肉眼可见的虚空能量黑丝,它们如活物般扭动,被更纯粹的寒冰之力寸寸冻结、粉碎。“管好你的通灵塔,约束那些渴望撕咬生者血肉的爪牙。任何破坏盟约的行为……”她的指尖微微一弹,一道细微却凝练如实质的冰蓝射线无声射出,擦着克尔苏加德的颅骨飞过,将他身后一根巨大的冰柱瞬间洞穿,留下边缘光滑、冒着森然寒气的孔洞,“都将被视作投向虚空的叛旗,予以‘净化’。”
克尔苏加德的魂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那空洞的头骨微微低下:“您的意志……即是军团的方向。”但他法袍下隐藏的骨手,却悄然捏碎了一枚用于远程传讯的微小灵魂石。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暴风城,英雄谷的雕像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凝重而压抑。暴风要塞深处,国王的议事厅里烛火摇曳,将长桌两侧的人影拉得扭曲变形,如同墙上舞动的鬼魅。空气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混合着皮革、钢铁、汗水和一丝难以驱散的、源自诺森德的冰冷死亡气息。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双手重重按在铺着巨大诺森德地图的橡木长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如暴怒的雄狮,扫过在座的联盟重臣——大法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眉头深锁,指尖无意识地在法袍上划着奥术符文;矮人国王麦格尼·铜须的胡须因愤怒而翘起,他面前的麦酒杯早已空了;维伦先知低垂着眼帘,手指捻着圣光水晶念珠,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而伯瓦尔·弗塔根公爵,这位盟约在联盟最坚定的支柱,此刻承受着来自国王的怒火风暴。
“信任?”瓦里安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厅堂中炸开,震得烛火猛地一跳,“伯瓦尔!看看这份来自龙眠神殿前线的报告!”他抓起一张羊皮纸,狠狠摔在桌上,上面的火漆已然碎裂,“第七军团整整一支斥候队,在灰熊丘陵巡逻时离奇失踪!最后传回的魔法影像是什么?是亡灵天灾的石像鬼在他们上空盘旋!而你们的解释呢?‘例行巡逻,遭遇失控的野生亡灵’?哈!”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讽刺的冷笑,“当我们还在奥杜尔的地底和那些该死的触须怪物拼命时,凛雪的军队在做什么?巩固它们在诺森德的每一寸土地!龙骨荒野、祖达克、甚至风暴峭壁!她的要塞像瘟疫一样蔓延!那个坐在冰封王座上的女人,她统御的是历史上最邪恶的军团!我们竟然和她签下了该死的盟约!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吉安娜抬起头,湛蓝的眼眸中满是忧虑和疲惫:“瓦里安,冷静。奥杜尔的胜利,没有凛雪的寒冰屏障和她麾下天灾军团的牺牲,我们付出的代价会十倍于此。尤格萨隆的低语足以让整个联军自相残杀。盟约……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麦格尼重重地哼了一声,粗壮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吉安娜女士,我敬重你的智慧,但别忘了阿尔萨斯是如何开始的!也是‘迫不得已’,也是‘唯一的选择’!结果呢?洛丹伦化为焦土,奎尔萨拉斯在哭泣!那个巫妖王的位置本身就是诅咒!现在换了个更强大、更冷静的女人坐上去,你就觉得万事大吉了?”他抓起空酒杯又重重放下,“看看现在!诺森德几乎成了亡灵的乐园!我们的士兵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提防着那些曾经屠杀我们亲人的怪物,而它们就堂而皇之地在我们眼皮底下游荡!这叫什么盟约?这叫慢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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