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弗丁失声,握着灰烬使者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这个名字如同禁忌的咒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变了脸色。那个带来无尽灾难的堕落王子,他的灵魂不是早已随着霜之哀伤的断裂而彻底消散了吗?
“一缕残魂,饱受折磨。”凛雪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冰层下暗流的涌动,“在噬渊的最深处。典狱长将他作为‘统御失败’的标本。”她微微抬起眼帘,冰蓝色的目光扫过圆桌旁的每一张脸,那目光中蕴含的意志如同万载寒冰般坚硬、不可动摇。“我曾将他推入深渊。他的罪孽,他的堕落,他带给这片大地的伤痛…我,作为接过他权柄与诅咒的存在,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凿刻在众人的意识深处:
“我将他带入深渊…”
秘议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冰壁上冻结的阴影似乎都在扭曲。
“…亦将带他归来…”
弗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痛苦,是追忆,也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达里安头盔下的猩红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或同坠永暗!”
最后四个字,如同末日审判的号角,在死寂的秘议厅中轰然炸响,带着凛雪以巫妖王权柄发出的灵魂誓言,震得冰桌上的符文都迸发出刺眼的寒光!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力场以凛雪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压迫,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将自身命运与那深渊中的残魂彻底绑定的决然!
沉默。长久的沉默。只有冰窟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冰川挤压声,如同世界的叹息。
“为了艾泽拉斯的生死平衡,”弗丁缓缓站起身,灰烬使者被他郑重地提起,圣光在剑刃上流淌,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寒意,“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也为了…”他看了一眼凛雪,目光复杂,“…一个可能的救赎。银色北伐军,将加入远征。”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圣光的辉映下,他仿佛一座灯塔。
“部落的血仇,必须清算!”沃加·死眼也站了起来,尽管眼中仍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为了萨尔,为了贝恩!部落的勇士,不会退缩!”
“肯瑞托将提供奥术智慧的支持,”老法师捋着胡须,法杖上的水晶光芒稳定下来,“理解那个位面,是生存的第一步。”
“联盟的力量,为守护世界而战。”马库斯·乔纳森沉声道,代表联盟做出了承诺。
伯瓦尔重重地点了点头,熔岩头盔转向凛雪:“那么,巫妖王,请下令。谁去?如何去?”
凛雪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堡垒下方那无形的、通往黑暗深渊的裂痕方向。
“一支精锐。”她声音冰冷而清晰,“人数贵精不贵多。银色北伐军,由提里奥·弗丁亲自率领,圣光将是我们对抗噬渊湮灭之力的重要屏障。”弗丁微微颔首。
“黑锋骑士团,”她看向身后的达里安,“达里安·莫格莱尼,你挑选最精锐、意志最坚定的死亡骑士,你们的亡者之躯和对死亡之力的理解,或许能在噬渊中找到独特的立足点。”达里安以拳击胸甲,发出铿锵的回应:“黑锋,为您撕裂前路!”
“联盟与部落,”她的目光扫过马库斯和沃加,“各出最顶尖的勇士,熟悉不同力量的专家。你们的血肉之躯和战斗技艺不可或缺。”两人肃然领命。
“伯瓦尔·弗塔根,”凛雪的目光最终落在熔岩公爵身上,“你,作为盟约的基石,生与死之间的桥梁,与我同行。你的力量,你的意志,至关重要。”
伯瓦尔挺直身躯,熔岩在盔甲下奔涌:“我的剑与意志,永远属于艾泽拉斯,属于盟约。”
“至于我,”凛雪从主位上缓缓站起,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秘议厅四壁冰层中那些静默之刃部队的幽蓝眼睛瞬间亮到了极致,如同被点燃的星辰,“我将亲自统御天灾军团最核心的力量——‘静默之刃’。”随着她的话语,大厅厚重的冰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门外并非走廊,而是深不见底的冰渊!在下方翻涌的、浓得化不开的极寒冻气中,一支军队无声地悬浮着。
他们并非寻常的骷髅或食尸鬼。每一个个体都包裹在流线型的、仿佛由幽暗冰晶与某种生物几丁质外壳融合锻造而成的诡异盔甲中,关节处是冰冷的金属轴承。没有披风,没有旗帜,只有绝对的静默和盔甲表面流淌的、仿佛活物般的深蓝色符文。他们手持的武器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切割灵魂的寒芒。数量不多,约三百之数,却如同一片悬浮在深渊之上的死亡星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绝对服从的冰冷意志。他们是巫妖王意志的延伸,是剔除了所有杂念、只为毁灭而生的终极兵器。
“他们,将随我踏入深渊。”凛雪的声音如同寒冰风暴的前奏。“而我们进入噬渊的门户,”她抬起手,指向脚下,仿佛穿透了层层坚冰,直指那黑暗的核心,“就在堡垒之下,冰窟的最深处,希尔瓦娜斯留下的‘馈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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