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凛冬”的印记。是他在无尽沉沦的黑暗中唯一抓住的、也是唯一能理解他此刻痛苦的“锚点”。
他干裂的、沾着血沫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想要再次呼唤那个名字,想要抓住那黑暗中唯一的微光。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声更清晰、却依旧破碎、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奇异执念的低语,终于挣脱了他的喉咙,在冰冷死寂的密室中幽幽回荡:
“凛…冬…冷…好冷…找到…她…”
声音落下,他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也彻底熄灭,沉重的眼皮如同断线的闸门般落下。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被冰霜覆盖的胸膛只剩下微不可察的起伏。巨大的精神消耗和灵魂创伤再次将他拖入了无意识的深渊。这一次,连呜咽声也消失了。
密室陷入了一片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复杂的死寂。只有冰层细微的碎裂声和阿尔萨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证明着生命(或者说是某种形式的“存在”)尚未彻底离开这具饱经摧残的躯壳。
伯瓦尔燃烧的灵魂之火无声地凝视着再次陷入沉寂的阿尔萨斯,覆盖着冰霜的巨大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弗丁身上明亮的圣光缓缓收敛,老圣骑士的脸上交织着凝重、思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达里安的手依旧紧握着影之哀伤的剑柄,锐利的目光在阿尔萨斯、霜之哀伤的断剑以及伯瓦尔之间缓缓移动,似乎在重新评估着眼前这个破碎的“前巫妖王”所蕴含的、远超预期的价值与变数。
冰冠堡垒之外,诺森德永不停歇的暴风雪发出凄厉的呼啸,如同无数亡灵在深渊中永恒的哭嚎。堡垒深处,克尔苏加德的低语,如同毒蛇般在冰冷的回廊中游走,窥伺着王权更迭的每一个缝隙。而在遥远的巨龙群岛,生命与时光的古老力量正在苏醒,发出无声的召唤。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残响,如同一块投入命运之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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