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母亲的白血病已经到了晚期，错过了换骨髓的最佳时期，现在化疗已经没有了意义，老人家撑着最后一口就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
祁宗铭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吸着氧气的老人，突然就不忍心把王涛的事情告诉她，就让宋星拿手机录着视频。
他开门进去，病床上的人慢慢地偏头看过来，看清人后眼神里面难掩失落，祁宗铭走过去，“奶奶”。
王涛母亲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吐出两个字，“你……是……？”
“我是王涛的朋友，刚好来附近出差替他过来看看您”
老人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小涛？他没……没事吧？能不能……帮我叫他回来……”
旁边的护士知道最近新闻的事，人都跑美国去了怎么会回来，小护士叹了口气，心想幸好还算有良心知道交点医药费再跑。
祁宗铭没有在医院多停留，他跟王涛母亲说王涛过几天就回来了，让医院给她转到icu用最贵的药和仪器吊着命，在王涛回来之前他妈不能有事。
从市区到刘涂家需要一个半小时，他女朋友是隔壁村的离得不远，刘涂父母刚开始闭门不见他们，觉得自己儿子已经逃国外了，就算这辈子见不到也没关系，活着就行。
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还不开门，祁宗铭打算先去跟刘涂女朋友聊聊。
刘涂女朋友叫赵园，二十五六岁，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和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客气的把他们请进屋里。
祁宗铭简单说明自己来的目的，赵园和父母是想把孩子打掉，谁愿意自己女儿为了这么个男人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
宋星问：“那为什么没有……”
赵园母亲往炕上一坐，“说到这就来气，刚查出来的时候他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轮流守在我家门口不让去医院，强行去就拿刀架着脖子说敢打掉孩子就死在我家门口。”
越说越生气，大娘从炕上跳下来，“跟他们讲道理就要跳河跳楼，说生下来他们养不耽误我闺蜜以后嫁人，这能一样吗？我说今天怎么没人来守着了，原来是你们来了，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赶紧，赶紧把他儿子抓回来去坐牢，去枪毙。”
祁宗铭没耐心听这些事，他不想管，看了一眼赵园，“赵小姐，我们出去谈谈？”
赵园点点头，“嗯，好。”
两人迎着寒风站在院子里，祁宗铭先开口，“让刘涂回来有两种办法，我来这里找你们谈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第一种，他回国自首。第二种，他被举报偷渡遣送回国，然后在上法院。无论哪一种办法他都逃不掉的，从美国偷渡到荷兰，贪污的钱用来找中介了，现在在一家黑工厂打工，过的并不好。”
赵园红着眼睛，笑着看向祁宗铭，“需要我做什么？”
祁宗铭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李落殇昨天特意给他装了件鹅绒的羽绒服，刚才在屋里有暖气还好，在外面被寒风刮得鼻尖通红。“想请你一起去和他父母谈谈，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我男朋友因为这两个混蛋一直被网暴至今。当然，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可以帮你，比如打掉孩子，摆脱他家。”
“好”，赵园没有犹豫，她觉得这种人渣不值得她留念，她还年轻，有这样的父亲爷爷奶奶孩子就不该生下来。
在刘涂家门口，赵园只说了几句话，“你儿子害死了六条人命，网上闹得有多严重你们自己清楚，那些人没有找你们偿命只是因为警察没有把你们的信息暴露出去。刘涂是偷渡的被发现了遣送回国也逃不掉，自首和被抓的区别你们想清楚了！别人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把我逼急了试试。”
晚上回到酒店，祁宗铭打视频给李落殇汇报这边的情况，他刚洗完澡开了一瓶宋星刚送来的红酒。“那女的也挺可怜的，我答应她事成了让她到咱家公司上班，可，可以吧？”
“你感冒了？可以。”
坐在沙发上垂着眼醒酒，酒店暗色的光线照在他脸上，仔细闻就能闻到红色酒液的酒香。“可能吧，这边太冷了，你困不困？”
李落殇坐在床头，洗完澡穿的祁宗铭的黑色真丝睡衣，有几滴水从胸肌往下流进腹肌里，看得祁宗铭想直接飞回深圳。
“让宋星给你送点药，吃了睡吧，明天不是要赶飞机。”
“没事”，祁宗铭说，“喝酒了吃什么药，你睡吧宝宝，视频别挂，我看着你睡。”
“好”，李落殇用水杯支撑着手机，关了灯直接睡了，侧身面朝着手机，安稳的呼吸声像星火燎原，火势失控烧得祁宗铭浑身燥热。
过了十来分钟，确定李落殇睡着了才起身去卫生洗冷水澡。
宋星提前三个小时过来叫祁宗铭起床，打电话没人接让服务员帮忙开门进来看到老板烧得满头汗。但去荷兰的事不能耽搁，叫跑腿送退烧药，连拖带拽的把人扶起来洗漱吃早餐。
这一折腾差点没赶上飞机，先从沈阳飞到香港，再从香港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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