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翼基地的晨光总带着点键盘的余温。训练室的百叶窗被拉得半开,阳光透过缝隙斜切进来,在战术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影,刚好落在“决赛对阵银河”那行红笔字上——许星眠凌晨三点才画完的路线图,箭头尾端还带着点晕开的墨渍,是她揉手腕时不小心蹭到的。
碳纤维护腕内侧的星翼队徽被阳光晒得发烫,她抬手按了按腕骨,想起昨天队医的叮嘱:“决赛前别太拼,护腕记得两小时换次贴。”
阿柚坐在靠窗的机位前,指尖悬在键盘的“R键”上迟迟没按下去。屏幕上的加里奥停在中路河道,技能框反复对着对面兵线,目光却总往门口飘。
小星端来的热奶茶搁在桌角,三分糖、去冰,杯壁印着歪歪扭扭的星语者头像——是小星提前跟奶茶店定制的,珍珠已经凉得发硬,阿柚却没碰一口。她摸了摸右袖的“最佳战术师”徽章,周母昨天刚打磨过的边缘蹭着皮肤,有点痒,像心里藏着的那点紧张在挠。
“在想阿姨会不会认不出基地?”许星眠走过来,指尖敲了敲阿柚键盘边缘的透明胶带——上周练“闪大”太用力,把键帽敲松后粘的。她递过一张新的护腕贴,“我早上跟周母说好了,她中午带枣泥糕来,阿姨第一次来苏州,尝尝本地甜口。”
阿柚“嗯”了一声,按下去的“英雄登场”偏了方向,加里奥的大招落在空地上。她懊恼地皱皱眉,想起三天前的视频通话:母亲坐在老家沙发上,背景是墙上“好好学习”的十字绣,语气急得发颤:“邻居小敏都考上公务员了,你打个游戏还打到决赛,能当饭吃?”她当时挂了视频,趴在桌上哭,许星眠递来的纸巾上印着星翼队徽,被眼泪晕开了点颜色。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是小星上周用彩线串的英雄挂件,风一吹就叮当作响。阿柚的手指猛地攥住键盘,指节泛白,膝盖不小心撞了桌腿,发出“咚”的轻响。
门被轻轻推开,穿藏青色短款外套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蓝白格子布袋子,袋口用红绳系着,露出米白色毛衣袖子。
她头发梳得整齐,用颗黑珍珠发夹别在耳后——那是阿柚小学时攒三个月零花钱买的,发夹边缘已经磨掉漆。鞋面上沾着点泥渍,是从火车站过来时踩了积水,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星翼基地3号楼2层训练室”的字迹,是阿柚上周发的地址,被折得边角卷成了圈。
“妈。”阿柚站起来,声音发紧。
阿柚母亲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像怕踩脏地板。她的目光先粘在墙上:最显眼的是阿柚半决赛五杀的海报,照片里阿柚举着拳头笑,边缘贴满星星贴纸,有人用马克笔写“阿柚姐姐最棒”,墨迹还透着新鲜。
视线往下滑,桌上摊着周延的战术笔记,页边空白处阿柚的批注密密麻麻:“加里奥闪大时机要等打野信号”“支援下路需看兵线位置”,字迹娟秀却有力;林野的旧键盘旁搭着条绣“破空射手”的毛巾,线脚松了好几处,阿柚跟她提过,是林野妈妈绣的;小星的浅粉色笔记本搁在角落,翻开的页画着星语者和加里奥的Q版合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决赛加油”。
“这是你的位置?”她指着阿柚机位上的粉色鼠标垫——印着星语者,是粉丝送的,用了快半年,边缘磨得发毛。
“嗯。”阿柚拉她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我不渴。”阿柚母亲摆摆手,手小心地放在腿上,没碰桌上任何东西。她盯着屏幕上的加里奥,又低头看阿柚的手:指尖有层薄茧,比她自己常年做家务的茧还硬,心里突然酸了——之前视频只看到女儿的脸,没注意过这双敲键盘的手。
“阿姨好!我是林野!”林野叼着颗橘子硬糖跑过来,手心倒了两颗糖递过去,糖纸沾着点汗,“这是我妈做的,家乡橘子晒的,可甜了!”
阿柚母亲接过糖,指尖碰着林野发烫的手心,攥在手里没剥。“你们每天都练到很晚?”她问,声音轻得像怕打扰谁,“昨天我三点就到苏州了,在基地门口奶茶店坐了一下午,看这扇窗户的灯,亮到半夜十二点。”
阿柚愣了,转头看许星眠——昨天她们练到十一点半,她是最后一个走的。“嗯,决赛快到了,得多练会儿。”她声音低下去,“您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您。”
“不用接,我跟着导航走的。”阿柚母亲笑了笑,从布袋子里掏出个玻璃罐,保鲜膜封着口,“给你带了酱菜,你小时候最爱吃,配粥正好。还有件毛衣,上个月织的,你说场馆冷,穿上暖和。”毛衣是米白色,袖口绣着颗小星,和阿柚徽章上的星星一模一样,“比着你去年回家穿的那件量的,怕织小了。”
阿柚接过毛衣,软乎乎的带着阳光味——母亲来之前肯定晒过。她想起小时候,母亲织毛衣总在袖口绣小图案,星星、小花,说“这样不会跟别人弄混”,那时候她总嫌老气,现在却觉得这毛衣暖得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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