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方能后来居上。
拉斯洛仅用一个虚名换取了对方对哈布斯堡法统的承认。
用一场远行避开了眼前的险恶漩涡,并将教宗的权威拉入己方。
用一顶圣冠将未来的加冕仪式牢牢锚定在自己手中,确保了最终解释权和最高合法性归于己身。
他看似许诺了一切,实则什么核心权力都未真正让渡,反而用对方的实力,为自己铺就了一条更稳妥、更完美的成王之路!
乔凡娜得到了她想要的权力名分,能够轻松稳定瓦尔纳大败后的匈牙利局势,而年轻的国王将最终的王权象征和教会支持紧紧的抓在了自己手里。
至于匈牙利最终会真正属于谁?答案已然不言而喻。待他加冕归来,携教宗祝福与圣冠光辉,羽翼已丰,权柄在握,再顺势图谋波西米亚王冠…
这何尝不是双赢呢——我赢赢赢,赢麻了!
终于,那位匈牙利的使者猛地一个激灵,仿佛从一场宏大而精妙的棋局推演中骤然惊醒。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先前所有的焦虑、质疑和隐隐的逼迫,此刻都化为了一种近乎敬畏的震撼...
他有些颤颤地开口,声音干涩而恭敬,与之前的激动判若两人:“殿…殿下…您的远见与智慧,令人…令人叹服。”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目光甚至不敢再直视那顶仿佛蕴含着意志的王冠,“您的提议,以及圣冠的归属…无疑是为匈牙利带来了最光明的道路。”
“我…我会立刻将您的意志,您那充满智慧的安排,完整、准确地传达给乔凡娜总督和议会全体。”
拉斯洛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意,仿佛之前那番精妙绝伦的算计并非出自他手。他微微偏头,向身后的女仆长递了一个极轻的眼色。
女仆长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端来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盛满深红色酒液的琉璃杯。
拉斯洛亲自伸手取过酒杯,那沉稳的动作与他稚嫩的外表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他缓步上前,将酒杯递向那位仍处于震撼中的匈牙利使者。
“愿这杯产自匈牙利托卡伊的甜酒,”拉斯洛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聚力,“能洗去您一路的风尘,也象征着我们之间即将开始的、充满信任与忠诚的合作。”
“也请将我的善意与敬意,一并带给摄政王阁下。”
使者几乎是受宠若惊地躬身,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那杯酒。深红的酒液在琉璃杯中轻轻晃动,映照出他复杂而激动的面容。
他连忙举起,将其一饮而尽。
就在使者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气氛看似趋于缓和的同时...
一个冰冷而倨傲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破了这份刚刚建立的融洽。
“真是感人至深的君臣相得啊。”
只见那位波西米亚使者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与一丝丝敬重。
若不是刚才拉斯洛的表现堪称完美,恐怕这粗鲁的捷克人只会更野蛮。
他并未看向匈牙利使者手中的酒,而是直接望向王座上的腓特烈,以及她身旁的拉斯洛。
“陛下,殿下。”他草草行了一礼,姿态僵硬,语气里毫无温度,“维也纳解决了匈牙利的家务事,确实值得一杯甜酒庆贺。”
“但请恕我直言,波西米亚王国关心的是更实际的问题!”
他的话语如同投石机抛出的巨石,重重砸在刚刚缓和的气氛上。
“拉斯洛殿下,您拥有波西米亚王位的宣称,这不错。但宣称不等于王位!布拉格的议会不是维也纳的附庸,更不是布达佩斯的跟班!”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胡斯派贵族特有的、对帝国权威的桀骜不驯。
“您打算如何兑现这份来自您外祖父和父亲的宣称?是像承诺给匈牙利那位女总督那样,给出一个摄政的空头衔和一场远在罗马的、画饼似的加冕期盼吗?”
“布拉格的议会需要看到更切实的东西!”他逼近一步,目光灼灼,语带威胁地抛出几个核心炸弹:
“您对《巴塞尔妥协协议》和圣杯派兄弟的立场究竟是什么?您能否白纸黑字地保障波西米亚各阶层的传统特权与自由?您要如何应对帝国境内那些依旧视我们为‘异端’的狂热分子?”
最后,他冷笑一声,图穷匕见:
“或者,鉴于您显然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整合匈牙利、去罗马求学…波西米亚议会是否应该慎重考虑,推举一位更…‘即时可用’、更能明确并立刻满足我们所有要求的本土国王?”
厅内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至极限!波西米亚的问题比匈牙利更为复杂和致命,直接触及了帝国最敏感的宗教神经和权力结构。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拉斯洛脸上的温和笑意稍稍收敛,但并未消失,反而转化为一种极致的冷静。
他深知,对于波西米亚,空头承诺和暂时妥协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他必须给出一个更具深度、更能直击对方核心关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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