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神童王孝通被秘密接入长安,安置在格物院旁一处清静院落,由赵元安亲自教导。这孩子起初有些怯生,但一接触到赵元安展示的更深入的数学问题,便立刻沉浸进去,废寝忘食,展现出惊人的领悟力。李薇偶尔前去探望,提出一些引导性的问题,总能引发少年长时间的沉思和突破性的见解。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推行新学、挖掘人才的决心。
她开始着手推动两项计划:一是由格物院牵头,编纂一套融合了基础数学、物理、地理知识的《新蒙学》,尝试在官学体系外,设立少量的“实学塾”进行试点。二是秘密下令各州县,留意并上报辖区内出现的各类“奇才”、“巧匠”,无论擅长农桑、水利、工器还是医道,皆可破格录用或给予资助。
此举自然遭到了守旧势力的更大反弹。以太子少傅(虚职,由一位大儒担任)为首的一批清流官员,联名上书,痛心疾首地批评李薇“败坏学风”,“以及巧乱正道”,要求废止格物院,回归圣贤典籍。
朝堂之上,再次掀起波澜。这一次,反对的声音更加集中,也更具“道德”优势。
就在李薇与守旧派僵持不下时,墨文那边关于“光明道”及其衍生教派的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顺藤摸瓜,竟然在河北道一个不起眼的县城外,发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地下祭坛!祭坛的形制古怪,中央供奉的并非神佛,而是一块粗糙打磨、镶嵌着几块劣质荧光石(仿制白石沟那种)的黑色石碑,碑上刻着扭曲的星图和一些煽动性的谶语。
更令人心惊的是,据被捕的骨干交代,他们并非单纯敛财或惑众,而是在有组织地收集一种名为“信力”的东西,并通过一种特殊的冥想仪式,将这种“信力”导向夜空,据说可以“接引星神,渡过末日”。而指挥他们的,并非具体的人,而是通过梦境接收到“神谕”!
“收集信力?接引星神?”李薇看着墨文绘制的祭坛图纸和口供,眉头紧锁。这手法,与‘星主’利用龙气和文明精华的方式,何其相似!只是更加粗糙,更加原始。难道‘星主’虽然本体被禁锢,但其散播的思想种子和低维度的能量采集模式,已经开始自主运行,甚至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异”和“进化”?
这绝非好消息!这意味着,‘暗星’的威胁并未随着‘星主’的沉寂而消失,反而可能以一种更分散、更难以根除的方式,渗透到社会的底层!
“必须尽快掐灭这些火苗!”李薇对墨文下令,“加大清查力度,捣毁所有类似祭坛,抓捕核心骨干。同时,让柳司织动用所有宣传渠道,揭露这些邪教的危害,引导百姓。”
然而,她心中明白,堵不如疏。若不能给百姓以真正的希望和出路,即便捣毁一千个祭坛,也会出现第一千零一个。归根结底,还是要让国家强盛,让民生安定,让科学的光芒驱散蒙昧的恐惧。
就在她为邪教之事忧心时,那位被晾了许久的韩王李元昌,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他并未直接攻击李薇,而是选择了一个巧妙的角度。他联合几位宗室勋贵,以“体恤民情,考察储才”为名,向李薇提议,举办一场“经筵辩论”,邀请天下有名的大儒与格物院的“才俊”公开论道,探讨“治国之本,究竟在德化还是在器利?”
此举看似公允,实则包藏祸心。儒家经营千年,底蕴深厚,名儒辈出;而格物院初立,除了赵元安等少数几人,根本无人能撑起场面。一旦在公开辩论中惨败,格物院乃至李薇推崇的“实学”将威信扫地,她监国的合法性也会受到严重质疑。
这是一个阳谋,逼李薇不得不接招。
“殿下,此议险恶,万万不可答应!”赵元安得知后,急忙劝谏,“格物之学,重在实证,而非口舌之争。且我等所学,尚在摸索,如何能与皓首穷经的大儒辩论义理?”
李薇沉吟片刻,眼中却闪过一丝锐芒。退缩,只会显得心虚。而且,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打破儒家思想垄断,让“实学”首次公开亮相的机会。
“告诉韩王,本宫准了。”李薇淡淡道,“时间地点,由他们定。格物院这边,本宫亲自遴选人员参加。”
“殿下!”赵元安大惊。
“放心,”李薇看向窗外格物院的方向,那里,工匠们正在调试新改进的水力锻锤,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我们辩论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天道,而是这看得见、摸得着的……万物之理。”
她心中已有人选。除了赵元安,或许,那个沉浸在新数学世界中的少年王孝通,也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毕竟,最纯粹的逻辑,有时最能打破僵化的思维。
然而,就在李薇积极准备应对这场事关理念之争的“经筵”时,密室中那枚沉寂许久的内侍省金印,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了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本源的悸动,而是那金印本身,承载大唐内侍省权柄的象征物,竟然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微微震颤起来,表面那盘龙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流转着微弱的光芒,与李薇手腕上的能量印记,产生了某种共鸣!
李薇心中警兆顿生。这金印,难道除了禁锢‘星主’本源,还隐藏着其他秘密?它与这大唐的国运龙气,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经筵”在即,邪教未清,金印异动……多事之秋,风波再起。
喜欢凤算大唐:从纸贵长安到日月当空请大家收藏:(m.zjsw.org)凤算大唐:从纸贵长安到日月当空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