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姓商人脸色微变,强自镇定:“殿下,此举耗时耗力,且我等行商,票据繁多,一时难以备齐……”
“无妨,”林薇打断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本宫已让人从盐场调取了所有存档。至于你手中的‘票据’……”
她拍了拍手,一名吏员捧着一个木匣上来,打开,里面正是程英这几日暗中收购来的大量假盐引。
“赵东家不妨看看,这些从市面上流出的‘盐引’,其纸张、印泥,甚至那看似随意的墨点勾勒,是否与你手中持有的,……颇有渊源?”
林薇拿起一张假引,又拿起吏员刚刚从赵姓商人随从那里“借”来的几张真引(或他自以为是真的引),放在一起对比。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下,细微的差别或许难以分辨,但林薇指向假引上几处墨点连接处:“看这里,真引山川舆图,此处走势圆润,暗合地理。而伪引此处,却生硬转折,似是而非。造伪者虽技艺高超,却不解其意,此乃最大破绽!”
她声音清朗,有理有据,不仅赵姓商人,在场所有商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去。
赵姓商人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猛地站起:“殿下这是欲加之罪!谁能证明这些假引与草民有关?”
“本宫何时说与你有关了?”林薇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赵东家何必急于自辩?更何况……”
她话音未落,之前派去追踪西市煽动者的护卫快步走入,在程英耳边低语几句。程英点头,上前禀报:“殿下,西市骚乱中几名带头鼓噪者已被控制,经初步审讯,他们供认,是收了……赵氏商号一名管事的钱财,奉命行事。”
“哗——!”
堂内一片哗然!伪造盐引或许还能狡辩,但煽动民变,这可是动摇国本的重罪!
赵姓商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指着林薇:“你……你陷害我!”
林薇面色一寒,凤眸中锐光乍现:“陷害?人证物证俱在,赵东家,是你利欲熏心,勾结权贵,伪造盐引,煽动民变,欲毁我大唐新法!来人,拿下!”
公主府卫队一拥而上,将瘫软在地的赵姓商人及其同党一并制住。
风波暂息。
签押房内,林薇与从屏风后走出的李瑾对坐。
“薇儿,今日真是险之又险。”李瑾心有余悸,眼中却满是赞赏,“你临危不乱,处置得当,先稳内部,再平外乱,最后釜底抽薪,一举擒获首恶,为夫佩服。”
林薇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殿下过誉了。赵氏不过马前卒而己。他能调动如此资源,背后定然还有人。”
程英此时进来汇报:“殿下,西市人群已在引导下逐渐散去,两处盐仓开始正常售盐,民心渐稳。抓获的鼓噪者正在严加审讯。”
“很好。”林薇点头,随即问道,“那些假盐引的纸张来源,查得如何?”
程英神色一凝:“回殿下,初步查验,这批纸张质地特殊,并非市面流通常见品类,似是……宫内或某些特定府邸所用。”
林薇与李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宫内?特定府邸?
这背后的阴影,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庞大,已然触及了帝国最核心的权力阶层。
李瑾握住林薇的手,声音沉稳:“无妨,兵来将挡。你我携手,何惧之有?”
林薇反手握紧他,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深沉的长安夜色。
赵氏虽倒,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下一次,又会使出怎样毒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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