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并未多问,立刻领命:“是!”
就在林薇紧锣密鼓地追查宫中线索时,一场针对她的风暴,也在悄然形成。
数日后的一次常朝,当林薇奏报完新法推行事宜后,一向甚少在具体政务上发言的中书侍郎赵元楷,竟缓缓出列。
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一派儒雅正气,乃是朝中有名的“清流”领袖。
“陛下,”赵元楷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镇国公主殿下推行新法,劳苦功高,臣等敬佩。然,臣近日闻听地方有司反映,银枢司权柄日重,各地常平仓、乃至部分漕运、市舶事务,皆需经其核准,致使政令多出,地方无所适从,行政效率反受其累。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他顿了顿,目光并未看林薇,而是坦然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礼记》有云,‘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各有职司,方能秩序井然。如今银枢司虽为陛下特设,然其权已凌驾于户部、工部乃至地方州府之上,似有违祖宗法度,臣……恳请陛下明察,稍加裁抑,以正朝纲。”
这番话,引经据典,冠冕堂皇,直指银枢司权力过大,违背制度!而且出自素有清名的赵元楷之口,其分量可想而知!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不少原本就对女子掌权、对银枢司扩张心存不满的官员,纷纷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林薇心中冷笑,来了!赵元楷果然出手了!而且选择的角度如此刁钻,不是攻击新法本身,而是攻击银枢司的权柄,打着“维护祖宗法度”的旗号,让她难以直接反驳!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出列回应,却见御座上的皇帝微微抬手,制止了朝堂的议论。
皇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赵元楷,又落在林薇身上,最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银枢司之设,乃朕之特旨。新法初行,权宜集中,利于推行。待诸事步入正轨,再议调整不迟。赵卿所虑,亦是为国,朕知道了。”
一番话,既肯定了林薇和新法,也安抚了赵元楷,并未给出明确裁断,将问题暂时搁置。
然而,林薇却分明看到,在皇帝话音落下的瞬间,赵元楷那低垂的眼帘下,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与冷厉。
他没有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朝会散去,林薇与李瑾并肩走出大庆殿。李瑾低声道:“赵元楷今日发难,绝非偶然。薇儿,你要小心。”
林薇点了点头,望着前方赵元楷那看似挺拔孤高的背影,眼神锐利。
“我知道。他越是着急跳出来,越是说明……我们可能快要碰到他的痛处了。”
暗处的较量,已然摆上了台面。而她对那个取件太监的调查,必须更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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