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了!撤!”跳荡营校尉当机立断。
但撤退之路已被截断。乱军之中,吐蕃骑兵挥舞着弯刀,呼啸而来。眼看这支精锐就要陷入重围,伤亡惨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负责掩护的五十名“神机营”士兵,在校尉的怒吼下,于慌乱中勉强列成了三排简陋的阵型。
“第一排,放!”
“轰!!!”
一片密集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山谷中炸响!耀眼的火光和弥漫的硝烟瞬间笼罩了冲在最前面的吐蕃骑兵!
战马的惊嘶与骑兵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虽然大多数铅丸在黑暗中不知飞向了何处,但这突如其来的、从未经历过的恐怖声响和闪光,以及身边同伴莫名其妙的人仰马翻,使得吐蕃骑兵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阵型出现了瞬间的混乱!
“第二排,放!”
“第三排,准备!”
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跳荡营”残部奋力撕开了一个缺口,与“神机营”一起,且战且退,最终在接应部队的掩护下,狼狈地撤回了大营。
此战,唐军损失了近百名精锐,夜袭失败,未能烧毁敌军粮草。但从战略上看,那五十支火铳在绝境中发出的怒吼,不仅挽救了一支精锐,更在吐蕃军队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战后清点,吐蕃骑兵在现场留下了数十具尸体和伤兵,其中部分伤口绝非刀箭所能造成。
程知节在给长安的军报中,详细描述了此战经过,尤其强调了火铳在绝境中起到的“震慑奇效”,并再次紧急请求增派更多的“神机营”和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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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传入长安,李瑾看着程知节对火铳作用的肯定,心中稍慰。然而,几乎同时,一份由多位官员联名上奏、言辞“恳切”的奏疏也摆上了他的御案。奏疏中,再次以“西线战事正酣,国库耗费巨大,不宜另起争端”为由,旧事重提,恳请暂缓“格物科”取士,并放宽对东南海商及部分工坊的“标准”核查,以“安抚地方,稳定民心”。
李瑾将这份奏疏狠狠摔在御案上,脸色铁青。他如何看不出,这看似为国着想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私心与算计!
西线的烽火正在燃烧将士的鲜血,而东方的暗室之中,权力的博弈和利益的争夺,却从未停止。技术的阴影,在战争的映照下,投射出更加复杂而诡异的形态。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要应对明处的敌人,更要提防来自背后的冷箭。
林薇轻轻走到他身边,将一杯参茶放在案上,低声道:“陛下,西线需要胜利,更需要时间。而朝堂之上……或许,我们也该换一种方式,来应对这些‘暗流’了。”
李瑾抬起头,看向她:“皇后的意思是?”
林薇的目光投向殿外沉沉的夜色,缓缓道:“堵不如疏,压不如导。他们想要利益,我们便给他们……一条新的路。一条与帝国捆绑得更紧,让他们无法、也不愿轻易背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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