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礁盘诡影与帝都风云
“星罗礁”如同一个幽灵,盘踞在大唐吕宋航线的要冲之上。吕宋舰队派出的“巡礁支队”数次抵达那片星罗棋布的礁盘海域,除了发现更多人工修筑的简陋痕迹和偶尔惊鸿一瞥的陌生快船影子外,竟一无所获。那股神秘的“昆仑”势力,仿佛融入了大海的迷雾,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窥伺,令人寝食难安。
“他们在暗,我在明。”吕宋舰队都督在给长安的密报中忧心忡忡地写道,“敌情不明,如鲠在喉。长期如此,恐士气受损,航线亦难保安宁。”
与此同时,岭南经济领域的暗战也进入了白热化。《商贾律例补充敕令》的颁布,如同给了新兴工商阶层一柄尚方宝剑。他们开始利用律法武器,反击旧豪强的渗透和打压。广州一家由几个年轻匠户合伙创办、专事新式织机生产的工坊,将其核心技术申请了“专利”,并以此为依据,状告一家试图强行入股并窃取技术的本地豪绅。案件在“南海督护府”的干预下,工坊胜诉,豪绅被判罚巨款,声名扫地。
此案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极大地鼓舞了新兴势力。然而,旧豪强们并未就此罢休,他们的反击更加阴险。他们不再直接对抗律法,而是利用其在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在原料采购、货物运输、市场销售等环节,对那些“不听话”的新兴商号和工坊进行联合绞杀。一时间,岭南商界暗流汹涌,硝烟弥漫。
**\* \* \***
就在这南北皆不平静之际,帝都长安,一场关乎帝国未来权力格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皇长子李昊正式入住东宫,虽未开府理政,但其“地图问对”中展现出的宏图远略,早已在某些小圈子里不胫而走。这极大地刺激了那些固守“重陆轻海”、“重农抑商”理念的守旧派官员和宗室元老。
他们无法再公开否定皇帝的既定国策,便将矛头隐隐指向了东宫的教育与辅臣人选。数位重量级的宗室亲王和翰林学士联名上奏,以“储君年幼,需涵养德性,亲近贤良”为由,恳请皇帝为太子遴选“德行高洁、学问渊博”的醇儒作为主要的辅弼之臣,系统地教授经史子集,以期“导其归于正道”。
奏疏中虽未明言,但其潜台词不言而喻:试图将太子与皇后所倡导的“格物”、“海事”等“末技”隔离开来,确保帝国未来的航向能重回他们心目中的“正统”。
这份奏疏分量极重,代表了朝中一股依旧强大的保守势力对未来的布局。
李瑾看着这份奏疏,眉头紧锁。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辅臣人选之争,更是帝国未来道路之争。
“陛下,”林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他们这是见昊儿天赋异禀,生怕他将来承继你我的志向,所以急着要来掰正苗头了。”
“朕岂能让他们如愿!”李瑾冷哼一声,“昊儿的道路,岂容他人左右!”
“硬顶恐非上策。”林薇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份奏疏,“他们占着‘祖宗法度’和‘圣贤道理’的名分。我们需以更周全的方式应对。”
**\* \* \***
数日后,一场规格极高的“经筵讲论”在东宫举行。与会者除了帝后、太子,还有那几位联名上奏的宗室亲王和翰林学士,以及……“弘文馆格物分院”的几位核心博士。
讲论的主题,并非单一的经史,也非格物,而是由李瑾亲自拟定——“论《禹贡》与今之疆域经营”。
《禹贡》乃儒家经典中记述上古地理、物产、贡赋的篇章,向来被奉为治国圭臬。然而,李瑾却让格物分院的博士,带着新绘制的《大唐寰宇全图》与勘测数据,与翰林学士们同堂辩论。
辩论伊始,翰林学士们引经据典,阐述《禹贡》九州之制乃万世不易之理。而格物博士则指着地图上远远超出《禹贡》范围的辽阔疆域和海洋,提出“圣王亦需知当世之变”,认为治理如此庞大的帝国,仅凭古制已不足用,需辅以格物测算、舆图勘探,方能有效管理、开拓进取。
双方引经据典,唇枪舌剑。年仅六岁的李昊端坐主位,听得极其专注。当一位老翰林慷慨陈词,认为“奇技淫巧”不足以倚仗时,李昊忽然开口,声音清脆:
“老先生,《禹贡》里说‘导黑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黑水是哪条河?三危又在何处?若按古图,我大唐岭南、南海,又该置于何地?”
他指着地图上清晰的河流与海岸线,提出了一个基于现实地理的、极其犀利的问题。那老翰林一时语塞,他皓首穷经,却也无法将古籍中的模糊记载与眼前精确的地图完全对应。
李昊又转向格物博士:“博士,你们用何法,能知这海有多宽,礁在何处?”
格物博士恭敬回答,提及了牵星术、航速计时、乃至初步的三角测量法等概念。
李昊听得眼睛发亮,追问道:“可能教我吗?我想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凤算大唐:从纸贵长安到日月当空请大家收藏:(m.zjsw.org)凤算大唐:从纸贵长安到日月当空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